唐寧伸出雙手抓住被沿,面色蒼白如紙,語氣哀求又卑微,“我……答應你……你不要說。”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
兩個女人同時轉過頭去看。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
左邊站著的是單手插兜的關靖北,右邊緩緩走過來的是面無表情的明書寒。
兩人的氣場差不多,眉宇間的戾氣迸發著,嗓音低沉得各有各的特色。
關靖北目光淡淡掃過來後,就一直定在了許願的臉上,她好像有些慌張慌亂,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來是假裝鎮定。
“不好意思,剛才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關靖北淡淡道。
他仍然是這樣,一如既往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有這種臨危不亂,而且面不改色。
躺在床上的唐寧臉上幾乎沒有血色,除了塗了藥的傷口格外地突出。
“書寒……書寒……”唐寧連滾帶爬地下床,直接跪在了明書寒的腳下。
男人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寒冷的五官分外的鮮明,俯下身,單手扣著她的下巴,“鐘意呢?”
唐寧拼命地搖頭,也只搖頭,捏她下巴的力道越來越重,“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她人在哪!”
明書寒怒吼了聲,甩手就把她推出幾米遠,額頭的青筋兀兀跳動,手握成拳,步步地逼近她。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放佛一下子就能把人掐死。
一側的關靖北皺眉,上前一步把他攔了下來,“書寒,你鎮定點。”
“鐘意在哪?”明書寒冷冷地問。
“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失蹤了呢,她恨你在躲你,等她不恨你就會回來。”
“她恨我……”
“是,她恨你。”關靖北淡淡卻不乏肯定地道。
明書寒反反複複地重複著那句她恨我,雙目一下子失了神,眸孔深邃,劇烈的痛沿著神經慢慢地布滿全身,忽然抱著頭蹲在地上。
五指張開捂著頭部,英眉緊蹙,像是承受了無限大的悲傷。
“書寒,你沒事吧?”
唐寧見此要過來,被關靖北一個眼神制止了,冷聲提醒:“他會弄死你。”
她從地上站起來,捂著臉,經過剛才那一推又添了新傷,一個勁兒地搖頭,“真的不是我的錯……”
護士和醫生都過來了,提醒她身體需要調養需要多休息。
許願這才從椅子上緩緩地站起來,像個局外人旁觀了這場戲的她唇角輕撩著,若隱若現地淡笑。
關靖北側過身,看到她的笑,一下子就明白她是在嘲諷明書寒。
“先回去吧。”他淡淡地道。
蹲在地上的明書寒也被醫生和護士架了起來,神志慢慢地恢複過來,他甩開他們的手,眉眼冷漠。
關靖北帶頭去了停車位,走在最後面最緩慢的許願微微揚起下巴,小臉浮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出了醫院的門,才知道外面飄著薄薄的雪。
沒有人吱聲,但大家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雪還是添了感傷和意外。
明書寒站在雪地裡,皮鞋每踩一個地方,就出現了腳印,潔白的雪淹沒在鞋底。
旁邊有小女孩經過,拉著媽媽的手,歡天喜地地道:“媽媽,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