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關靖北迴到城堡,照例先去洗澡。
許願邊打著哈欠,邊摸索走進臥室,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露出狡黠的笑:“大叔,我發現你最近對我特別好。”
關靖北身體微微一震,似乎想到她什麼都看不見,便安下心來,淡淡道:“什麼時候對你不好嗎?”
“嗯,我剛回來的時候,你虐待死我了。”許願噘著小嘴,手摸到他的領帶,“連飯都不讓我吃飽吃好,還讓我做家務。”
他沒直接搭話,只是扯下了領帶,掛在她腕上讓她自娛自樂,“還有呢?”
“還有……還有你讓我傷心了,也不找人治我的眼睛眼睛。”
他的薄唇動了動,低眸,注視著她可憐兮兮的小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虐待她的事應該不止這些吧。
她身上被唐寧鞭打的傷,第二天舊傷未愈又被人打出了新傷,明明疼得要死在情敵面前還咬牙吞聲。
他呼吸一窒,將領帶掛起,扶著她的肩膀,“去洗澡吧,水涼了。”
許願噢了聲,乖乖地進去。
她這次洗的時間短,沒有在浴缸裡睡著,但吹頭發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只覺困得不行,手撐在盥洗盆上,身體搖搖欲墜。
關靖北聽到吹風機掉地的聲響一下子就沖了進來,眼看著面前的小女人裹著浴袍,快撐不住身子要往下倒,他及時扶住。
“願願。”他喚了聲。
懷裡的小女人呼吸均勻,睡相溫和,盡管頭發半幹。
關靖北把她抱回床上,靜靜地站在床邊,吊頂淡藍色的光灑在她小巧的臉上,顯得格外溫靜。
過了會,門口有醫生過來請示:“三少。”
“讓她的眼睛恢複光明。”
“是。”
關靖北兀自向沙發邊走去,坐下,雙腿疊起又放下。
他摸出了香煙,剛點燃又摁滅,淡淡地看向床上側身睡覺的女人,眸如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忙完了,關靖北也跟著站了起來。
“許小姐明天醒來就能看見了,三少不用過分擔心。”醫生彬彬有禮。
“謝謝。”關靖北語氣不鹹不淡,“這麼晚,麻煩了。”
“不用。”醫生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不過很快更為之惶恐,“三少不要怪我多問幾句,那個……”
“嗯?”
“許小姐的身體是一直不好嗎,之前只是服用了安眠的藥物就阻礙了視覺神經,這和她的體質有直接的關系,更有可能是因為出過眼睛方面地問題。”
“體質?”關靖北低聲重複了這兩個字,視線不知不覺落在了許願的身上,似是無意提及,“她身體很好,不過……那是五年前。”
她十幾歲時生得太耀眼,怕出事,所以被她哥扔軍隊裡訓練一段時間,回來後身子更靈活了。
“這……五年前許小姐應是青春期,體質好也正常。”醫生又小心翼翼地問,“我是想問,她這些年有沒有胡亂吃過什麼藥物,或者經歷太大的磨難。”
“有什麼問題嗎?”關靖北的嗓音陡然冷了下去。
胡亂吃過什麼藥?她嗜睡的原因嗎?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哎,天色晚了,我先告退吧。”
醫生離開後,關靖北甚至忘記了一直遵循的禮套,沒有去送客。
他的目光始終定在床上,神色深不可測。
磨難……她這般聰明,看起來沒心沒肺的,能經歷什麼磨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