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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緊不慢地走著,眼看到了3月份,星城的春天,雨水還是很多的,纏綿得像多情少女的眼淚。
整形圈迎來了春節後的第一個旺季——3月女神節,因為有《星城美麗有約》的鋪墊,醫院的客流量還不錯,業績也在穩步攀升。
唯一讓穆依不太開心的是,陸總那邊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這就像定時炸彈一樣,讓人不能安心,穆依現在也萬分糾結,備孕已經提上日程了,萬一懷孕了,去還是不去?
讓她慶幸的是,陸總也沒有明說讓自己過去,只是說裝修目前進行得很順利,有些東西可以開始準備了,穆依心知肚明,臨時組建了一個新的團隊,按照新醫院的vi體系,讓設計進行設計製作,醫療文書也同步準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2017年3月5日,週日,星城下著雨,但是一點不影響穆依的好心情,因為她中午的時候測到了強陽轉弱。
單凱的心情也不錯,穆依那點小花樣他心知肚明,看到排卵試紙少了,自然明白是什麼情況。看著窗外纏綿的細雨,他不由勾唇淺笑,只盼著今天能夠準時下班,好早點見到穆依。
下午17點多,單凱的手機螢幕不停閃爍著,看著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他有點驚異,是他的前妻陳羽打來的。
那次長談過後,2個人一直相安無事,陳羽果然說到做到,再也沒有騷擾過穆依,春節時見面,聽她的意思,正在跟一個不錯的男人接觸著,小磊也挺喜歡對方的,如果沒有意外,暑假的時候,雙方就去見家長,商量一下結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怎麼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單凱猶豫著按了接聽,電話一接通,那端就傳來陳羽悲愴的聲音,嗓音很是沙啞,單凱不由愣了一下,“單凱,我現在你家樓下,你回來,好嗎?!”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星城?在我的公寓樓下?”單凱的眉頭緊皺著,難以置信地問。
“嗯,你回來,好嗎?”陳羽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好!你等我!”單凱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糾結了一下,是不是應該叫上穆依一起回去,又覺得多生事也不好,畢竟穆依是不願意見到陳羽的。
單凱給老林打了個招呼,索性提前下班走了,驅車直奔小區,果然在公寓單元門口,他看到了陳羽,她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頭發一縷一縷緊貼著頭皮,很是狼狽。到底是愛過的,單凱看了也有些心疼。
“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先跟我回家,這天淋了雨,還是很容易感冒的!”單凱說著,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陳羽披上。
陳羽木然的看著單凱,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滑落,嘴唇顫抖著,機械地說,“小磊沒有了!小磊沒有了!”
單凱按電梯的手,愣在半空,忽然轉身,抓住陳羽的肩膀,沉聲問,“陳羽,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小磊沒有了,車禍!”陳羽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單凱愣在原地,電梯到了,也沒有反應過來,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孩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陳羽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單凱終於回過神,拉起了陳羽,拖抱著她進了電梯,2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有陳羽伏在他肩上不停地抽噎著。
進了門,單凱去找了穆依的睡裙出來,想想又覺得不妥,還是去衣櫃拿了一件自己的睡袍遞給陳羽。
“你先去洗澡,把濕衣服換下來再說,別感冒了!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是過一會再說吧!”單凱強忍著悲痛,靜靜地說。
見陳羽進了浴室,單凱雙手抱頭坐在沙發上,腦子裡都是孩子甜甜的童聲——爸爸!煙花真好看,你明年還放給我看,好嗎?爸爸,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爸爸,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忍了許久的淚水緩緩低落,他用力抹了一下手背,怎麼會這樣?
陳羽從浴室出來,眼睛已經哭腫了,她撲倒在單凱懷裡,悲悲切切地說,“是我媽不好,可是我也不敢怪她,老人家已經自責地要尋死覓活了。昨天,她帶著孩子去買水果,她在付錢,小磊乖乖在她身邊待著,不知道從哪裡沖出來的一輛汽車,直接就撞到了小磊。”
陳羽哭得說不下去了,眼神渙散,瘋了一樣,死死抓著單凱的胳膊,良久才又開口,“然後司機慌張的倒車,孩子當時就不行了,我媽已經嚇呆了。因為是在鬧市區,後來,司機到底是被攔下了,可是小磊沒有了。單凱,我們的兒子沒有了!小磊沒有了!”
陳羽哭得嗓子已經快啞了,單凱的心很疼,但是此時,他也不知道應該怪誰,他的一隻手輕撫在陳羽背上,緊緊抱著她,眼淚模糊了視線。
“我不知道,還能夠找誰傾訴這事,只有你了,單凱!我們的兒子沒有了!”陳羽把臉埋進單凱懷裡,悲慼地重複著。
“不怪你,也不怪你媽,都是命!”單凱抿緊了唇,擠出了一句話,心裡空落落的疼。
2個悲痛的人,緊緊擁抱著,單凱的心疼得要窒息,卻不能抱怨,只能低聲安慰陳羽,他知道,兒子從出生就一直跟陳羽生活,其實,陳羽的哀痛遠遠大於自己。
孩子沒有了,最後的牽掛也沒有了,命運是多麼殘忍!
穆依下班前打了單凱的電話,奇怪的是無人接聽。
不甘心的她又撥通了護士站的值班電話,小米說今天下午單院長沒有手術,穆依有點驚訝,索性直接打給了老林。
老林想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單院啊,他下午17點多就走了,他只說有點事情,提前走會,具體的也沒有告訴我。穆總監,該不是又在給你準備什麼驚喜吧?老單對你真是的沒得說!”
穆依心下略安,有人知道單凱的訊息就好,於是展顏明媚一笑,“老林,借你吉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