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仔細的思考著對策。他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雖說,剛才劉江他們的舉動,著實氣到了他,但是,卻並沒有讓他喪失了理智。
“領導,小春的小腿都骨折了,要不先送醫院去吧?您不吭聲,下面不敢給小春治傷”張通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低聲衝著吳書來說道。
“小春的腿折了,是我打的,還是他們打的?”
吳書來臉色明顯是一變,他剛才雖說見到吳春大喊大叫的模樣,他只當是吳春捱了打。卻是沒想到吳春竟然腿都被打折了,作為一個父親,沒有誰聽到自己兒子的腿被打折了,還能無動於衷。
“是他們打的……”張通低聲說道,心中也暗暗嘆了口氣。
吳書來閉上眼睛,靠在車座的頭枕上,沒吭聲,眉頭凝成一個疙瘩。
“咱們這邊兒姿態擺的夠低了,他們還這幅樣子。小春固然有錯,您該打也打了,該罵也罵了,而且還讓人按照法律,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絲毫袒護都沒有。我覺得,您做的實在是夠了。但是,他們呢?小春的腿能白白讓人打折嗎?就是平民老百姓要是被人打折了腿,嫌疑人也得刑拘啊。”
張通衝著吳書來說道。他是吳書來的心腹,也是見著吳春長大,跟自己的子侄沒啥兩樣。吳春做事不守規矩,這事兒碰了硬釘子,吳書來給那邊兒面子,藉著這個事兒讓兒子知道疼也無可厚非。但是,吳書來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那邊兒竟然還是半點面子都不給,連個坐在一起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這個案子的大致情況他也清楚,那邊兒人根本沒吃什麼虧。反而是吳春這邊兒的人,又是被打的半死,又是被挑了手筋的。
尤其是,他們竟然敢把吳春的腿打折了。
聽那邊兒的片警說,吳春的腦袋可能被打的還有點輕微腦震盪,現在沒去醫院檢查,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張通都覺得那邊兒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那邊兒固然可能有些背景,但是,他這位老領導也不是吃素的。他這位老領導,平日裡頭習慣低調,不顯山不漏水罷了。別人不知道,但是,他跟著吳書來這麼多年,對於吳書來的人脈和關係,他多少還是能知道一些。他的老領導也是太過謹慎了。也是太給那邊兒面子了,才讓那邊兒的人這麼囂張的。
“小通,給楊秘書打個電話,問問領導休息了沒……”
吳書來坐在那兒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卻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衝著張通說道。
張通臉上一喜,他這位老領導終於要出手了。
旁邊坐著的聶成東也慌了,他感覺自己似乎是掉到了什麼漩渦之中。他是那種長袖善舞的生意人,心思本就活絡。吳書來和張通的對話,自然讓他可以感覺到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無論是吳書記還是在江城顯赫了近半個世紀的老丁家,都不是什麼善茬。這種層次的碰撞,他一不小心竟然攪和進來了。
聶成東心裡頭這會兒七上八下的,他想跟吳書來說些什麼。但是,卻是琢磨了半天,連個屁都沒崩出來。因為,他不敢,也不知道說什麼。
張通卻是陰沉著臉,一邊琢磨著什麼,一邊拿著扒著通訊錄。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色的豐田卡羅拉從旁邊緩緩駛過。
“這車好像是呂省長家裡保姆的買菜車……”
聶成東看到這輛車隨口說了一句。他這種生意人,在許多時候真是手眼通天。許多時候,未必能跟領導攀上關係。但是,指不定就跟哪個領導身邊的人有種特殊的聯絡。就像是呂向前家的保姆,跟聶成東老婆的老家是一個村。自打知道這個情況之後,聶成東他們逢年過節都會帶著禮品到那位保姆家裡坐坐。雖說,至今這位保姆都沒幫上過聶成東什麼忙。但是,聶成東卻視其為他最重要的人脈。
吳書來和張通聽到呂省長的時候,都抬了下頭,不過聽到後邊兒保姆之後,卻是都沒吭聲,該幹嘛就繼續幹嘛去了。若說,他們有機會能跟呂省長家的保姆拉上關係,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但是,他們也不會像聶成東這樣見著個保姆就一驚一乍似的。
張通心裡頭卻也是嗤笑一聲。就是以他的身份,聶成東想要見他也得排隊。所以,他也倒也理解聶成東見了呂向前保姆車這種樣子。或許,他還是在顯擺他可能跟呂省長家的保姆有些關係呢。
“那是誰,司機看著那麼眼熟呢……”
那輛卡羅拉從車身旁邊擦過,吳書來突然看到了駕駛座上的司機,下意識的問道。
“是呂總,他這時候來這兒幹嘛”
張通還沒反應過來,吳書來就自顧自的說道,說話的時候,他的心頭卻是一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襲來。
“哪位呂總啊?”張通衝著吳書來問道。
“呂省長的公子呂博”
吳書來沉聲說道。他剛剛還感覺自己可能是看錯了,可是想到聶成東剛才說這車是呂省長家的保姆買菜車,他心裡頭卻是明白。剛才他看到的肯定是呂博了,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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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路過吧”張通說了一句,事實上,他心裡頭有些犯嘀咕。
就在張通的話音剛剛落地,只見那輛卡羅拉卻是停到了路邊,前邊兒劉江他們的車子也停了下來。
劉江和丁詳先從車裡頭下來,朝著卡羅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