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跟柴哥認識的片警頓時也有些慌了,一臉嚴厲的衝著劉清明大聲的吼了起來,手裡的警棍也指著劉清明。如果不是剛才柴哥跟他說,劉清明的身手比較好,他擔心吃虧,可能那警棍就砸過去了。
“都住手,都在幹嘛呢……”
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站在外圍那些協警紛紛讓開道路。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警察走了過來。小個子,平頭,面部線條比較堅硬,頗為嚴肅。走起路來,虎虎生威。
前邊兒雖說吵的比較熱鬧,沒聽見那個聲音,但是那幾個片警看見這個男人走過來,也紛紛安靜了下來,衝著中年男人喊了一句,“嚴所”
嚴所叫嚴志剛,正是附近濱江路派出所的副所長,也是今天晚上派出所的值班領導。剛剛他得到訊息說,吳春在他們這個轄區出了點事兒。他就親自過來了。吳春的父親在江城政法系統工作多年,影響力巨大。吳春雖說是個處了名的大屁眼子,臭不可聞。但是,他要是出點事情,他們這些人肯定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可是讓嚴志剛沒想到的是,他剛剛到,這裡就鬧出了卵子,那幾個年輕人竟然跟這些過來處理案子的協警和片警發生了衝突。
“都給我銬起來……”
嚴志剛聽了那幾個片警簡單的介紹了幾句案情之後,厲聲說道。
“嚴所,那位是吳……”那個認識柴哥的片警低聲衝著嚴志剛說道。
“是誰也不想,在我面前,沒有背景,也沒有社會關係,只有法律,知道上次張局給我們開會怎麼說的嗎……”
嚴志剛冷著臉衝著那個認識柴哥的片警說道。
“是是是……”那個認識柴哥的片警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柴東,過來”嚴志剛一臉嚴肅的衝著柴哥喊道。
柴哥趕緊扔了手裡的菸頭,一臉諂笑的小跑著跑到了嚴志剛跟前。
“嚴所?”
“柴東,知道為什麼抓你嗎?”嚴志剛衝著柴哥問道。
“報告嚴所,我有罪,我跟人打架鬥毆……”
聽到嚴志剛這麼說,柴東趕緊立正,抬頭挺胸,就像是站軍姿似的,說了一遍自己的罪狀,也背了一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他的這些行為都是下意識的,是在派出所、看守所和監獄經過長期鍛鍊之後形成的條件反應。他清楚,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不論什麼時候,只要被警察逮著了,無論有罪沒罪,都得先認罪。因為,他們這種人身上不可能一點案底都沒有。他們這種人,對於一些司法和案情的熟悉,甚至超過許多剛入門做刑事案件的律師。所以,他們嘴巴里頭也不會瞎說。只要態度好,嘴巴里唸的那些罪狀,大多也是進去喝喝茶就出來的事兒。
“好了,你歸隊吧……”
嚴志剛從一個片警手裡頭要過一把手銬,扔給柴剛。柴剛趕緊給自己帶上,然後跑步跑到那群已經被銬起來蹲在牆角的東北大漢中間,找了個地方,也蹲了下來,雙手舉過頭頂。
吳春剛開始臉上還露出了一些怒氣,覺得這個嚴志剛有些不識趣。畢竟,他父親在江城市政法系統工作多年,要說別的系統人不清楚。這公安系統的人,要是不熟悉,那基本是不太可能。難不成又是遇到什麼又臭又硬的茅坑裡的石頭了?不過,當他聽到嚴志剛提到張局怎麼怎麼說,他就不吭聲了,任由那些協警給他戴上手銬。
那個張局正是他父親的嫡系。早年在部隊的時候,就是他父親的兵。轉業之後,竟然又帶著來到了地方,可想而知是怎樣的信任。就連這個張局的夫人,都是吳春的母親牽線介紹的一位他們家的一個親戚。
吳春也不是傻子,嚴志剛這話他一聽就明白了。官場上的話,在許多時候是不能亂說的。譬如你在外面宣揚某個領導的理念,那麼基本上就是那個領導的人。要是宣揚其他領導的理念,分分鐘你就要被原來的領導排除在權力核心之外了。要是別的領導不收留,那政治生命基本上就要壽終正寢了。
別的不用多說,只要這個嚴志剛是張局的人就夠了。
嚴志剛衝著這個片警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片警姓周,平日裡頭所裡的領導都叫他小周。他以前就覺得這個小周不太成熟。整日上躥下跳,只會巴結人,還是屬於牆頭草那種。做人非常不成熟的那種。卻是沒想到,竟然又差點兒惹出了岔子。為了在吳春面前表現,竟然在現場就誣陷那幾個小年輕,惹的那些人竟然集體跟這些協警和片警對立了起來。這種警民對立的情緒,很容易引發嚴重的後果的。就算是最後,那幾個小年輕因為襲警付出了嚴重的代價,但是,處理案子的警察和他們這些相關的領導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