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滅日愣住了，一臉震驚的衝著袁老說道，“爺爺……”
雖說依舊怕的要死，但是袁老的話他也聽明白了。
他是欠這個人，不，應該說是鬼。在他眼裡，劉清明不可能是人。
“你明白就好了”袁老嘆了口氣說道，指了指前邊的墓碑說道，“傻孩子，你看那個墓碑上的名字是啥”
秦滅日看向墓碑，深情突然僵住啦，秦剛兩個字把他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在那個山村裡，一直有一個叫秦剛的墳。
但是卻是一個衣冠冢。
秦剛是他的爺爺，據說死無全屍，在那個年代根本屍體到哪了。
只知道他爺爺是死了。
這裡竟然有一個他爺爺的墓。
“你爺爺的本名就是狗蛋，那年頭的農村人有好多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名字，你的爺爺就是這樣，長輩叫著狗蛋狗蛋的，就叫了一輩子。秦剛這個名字，還是首長給你爺爺取的。說你爺爺性格剛毅，就叫秦剛吧。那年頭，大家都是文盲，只有首長是文化人，還留過洋。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啊。要是別人那裡看的起我們這些土鱉啊，但是，首長不同，跟我們稱兄道弟，什麼事都不避我們。從來沒看不起我們。你爺爺就說，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首長了。這麼大本事的人還願意跟我們折節相交，讓他很感動。先生對你爺爺挺不錯，教你爺爺認字，教你爺爺練武，當你那一身本事都是從首長那兒傳下來的。唉，你要是生在那個年代，你對首長也會十分敬仰的”
袁老臉上露出欽服的神色。
親滅日愣住了，原來狗蛋是他爺爺，怪不得這位首長剛才一直喊他狗蛋，還說了那麼多話，原來是把他當成他爺爺了。
“我跟爺爺長的很像嗎？”親滅日問道。
“簡直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樣，你爺爺年輕時候就你這樣，不過你爺爺沒穿你的這麼潮，他穿的那個土啊，就如首長說的，他還喜歡穿鬼子的軍裝。甚至有一回穿著鬼子軍裝回家探親，竟然被我軍俘虜了，差點兒給他槍斃了。部隊領導當時一定要給他處罰，還是首長拖了關係，才把你爺爺要了回來的”老袁說道。
秦滅日笑了，突然覺得爺爺的性子真是有意思。
“我爺爺當年是不是經常闖禍？”秦滅日問道。
“闖的少了還不行呢，老是不聽指揮，單獨行動，一個人去燒鬼子糧倉去了。要不是首長啊，你爺爺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也只有首長才受得了你爺爺的性子。換別人不是開除他，就是把他一槍崩了”袁老搖搖頭說道。
“哈哈，果然跟我很像”袁老眉毛一挑，秦滅日感覺不對頭，說道，“不對，不對，是我跟他很像”
秦滅日撲通一下跪在了狗蛋的墓碑前，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這個頭他是替自己磕的，也是替他父親磕的。
“去給你黑娃爺爺磕個頭，他替你爺爺擋過刀，手上神經因為那一刀被割斷了，左手都廢了”老袁說道。
親滅日正準備去旁邊的墓碑磕頭，突然之間劉清明說話了，“老袁，趕緊帶著這孩子走，我撐不住了，快走……媽的，本來是不打算見你們的，戴上了手銬，想起了狗蛋和黑娃，就忍不住想來見見他們，剛好知道老袁你在找我，我就讓你們來了，誰知道，我還是控制不住。一見到狗蛋和黑娃，我就覺得對不起他們。他們本來都應該有美好的生活的。他們應該像老袁你這樣活到現在，子孫滿堂，他們還沒睡過那些漂亮的女人。誰都沒有。見個村裡的婦女都激動的跟啥似的，他們應該見識見識那些漂亮女人的，還有那些大洋馬。”
“首長，你不欠他們的，您安心去吧，您真的不欠他們，您不應該在對人間留戀的，這麼多年了，您早該輪迴轉世了”老袁說道，然後又衝著親滅日說道，“快給你劉爺爺說，你爺爺不欠他，讓他安心去吧。”
如果是剛從秦滅日肯定是覺得他這個爺爺瘋了，此時此刻，他已經不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是人了，應該是心中有遺憾遲遲不肯去陰間的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