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給劉清明又做了三大碗。
在老王目瞠口呆的表情下，劉清明又幹掉了兩碗，總算開始打嗝了。
“你小子是天蓬元帥轉世嗎？”
看著乾乾淨淨的五個碗，老王一臉的難以置信。
劉清明只顧著吃燴麵，有往嘴裡吃了幾口，吃的滿嘴油，衝著老王笑了笑，“沒那麼誇張吧，哈哈，老王，說實話，你老婆現在的樣子倒真有些像豬八戒啊。”
“……”老王差點那碗砸這小子，有這樣損人的嗎，雖然他老婆這幾年確實是越來越胖。
“我說，老陳他們家就是無底洞，別往裡頭瞎填了。就算他兒子和他婆婆的病治好了，又能咋樣呢，他們欠的債太多了。搞不好這輩子都還不起你了。就算十幾二十年後還你了，你給他們這麼多錢，到時候那錢指不定貶值多少呢。儘儘心得了，沒必要把自己也搭進去。你跟熙瑤年紀也都不小了，該辦事了。你小子別以為自己多強，熙瑤那丫頭確實好。但是，這世道，有多少好丫頭被錢這狗日的給毀了？熙瑤現在還年輕，不太懂事。過幾年，明白過來，就她那姿色，找個有錢的不成問題”
老王一邊抽菸，一邊勸著劉清明。他對這小夥子的確喜歡，現在這樣心好的年輕人不多了。他一直想收劉清明當徒弟。是真正的徒弟。不是後廚幫忙你幾個只有名頭，老王根本就沒傳他們啥真本事的徒弟。他是真想把自己這身做飯的功夫都交給劉清明。他的本事是家傳的，不知道有多少代了。是實打實的絕學。
“老王啊，你心眼也挺實的，怎麼幹起了這不厚道事啊。老陳他們家現在都到這地步了，你怎麼拆起臺了啊。你看看，大家都嫌他們家還不起了。幫忙都願意幫，誰願意給他們拿錢。我要是不幫幫他們，他們家除了跳樓還有別的地兒嗎？”
劉清明抱著燴麵碗裡的羊肉湯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衝著老王說道。
“你小子，聽不懂人話啊，不知道老子是為你好啊？”老王氣的吹鬍子瞪眼。
劉清明放下碗說道，“謝謝你了，老王，我琢磨著你這擦桌子掃地的大媽少一個，老陳挺合適的。她現在幹那環衛工，三天兩頭就得去醫院，曠工次數多了，他們領導都不想要她了。現在，估計也只有咱們這些鄰居肯幫幫她了。”
老王將菸頭掐滅，嘆了口氣，眼神閃爍了半天，“清明啊，我都借給他七八千塊了。我知道你肯定說，那對於我九牛一毛。但是，我覺得我夠意思了。那錢，我知道她們家難，都沒打算讓她們還。你看多少人問她們家要賬，我從來沒要過。她平時來我這兒弄點飯給她孩子和婆婆，我可是從來沒收過錢的啊。”
“我理解你，老王，你夠意思啦”劉清明低著頭吃著燴麵，嘟囔道，沒抬頭。
“老陳其實來我這兒做過。知道她們家情況，她有事，不管這兒多忙，我都讓她走了。但是，老陳那人不行啊，遇到點兒事兒都哭哭啼啼的。你知道，她們家事兒多。有一回，正幹著活呢，端著飯就哭了起來。搞的客人們吃飯都吃的難受，有好幾個客人飯沒吃完就走了。我可沒攆老陳啊，她自己不幹的。我一毛錢都沒少她，還給她多發了一千塊錢的獎金。你要知道，我這小破店，啥時候發過獎金”
老王說著說著一臉的焦躁，劇烈的抽起了煙。
劉清明卻是隻顧著吃麵，沒再搭理老王。
老王臉上神色變換了半天，“好了，我讓老陳來幹，成不，你小子黑著個臉幹嘛，誰欠你二五八萬似的。”
劉清明這時才放下碗笑了起來，“誰說我黑著臉了，我這不正笑的嘛，哈哈。老王好人啊，老王萬歲，老王后半生肯定大富大貴。”
“去去去，我大富大貴個求啊，我就一廚子。你小子以後少埋汰我就行了”
老王臉上卻是一直不太高興，陳大媽那人，他是真不想要。滿肚子的負面情緒，找她來幹活，整天還事多，基本上沒多大用，還身上都是破事。
“好了，我答應你讓老陳來幹活了。你也得答應我個事兒，好好跟我學做飯。我兒子在京城也立著事兒了，我這破飯店他也看不上。你要是跟著我學成了，這店都是你的。一個月少說也能弄幾萬塊，比你幹那啥破業務員要強的多了”
老王皺著眉頭說道。
“哎呦喂，我說老王啊，我早跟你說過了，我不缺錢。我要是想掙錢，分分鐘就能掙你這個小破店，你就別想太多了。還有啊，你那點廚藝啊，在我這兒，簡直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不是我說你，你這飯啊，做了一輩子，就這德行，也真是侮辱了你老王家這個招牌”
劉清明一邊吃著津津有味，一邊埋汰老王。
“你就吹你的吧”
老王懶得搭理劉清明瞭，就站起來在店裡踱來踱去。越看劉清明越是鬱悶，這小子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