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許寧川到的時候,喬蝶錦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直捂著小腹不說話。
作為醫生的喬姑姑無視眾人的臉色,只是一直看著喬蝶錦。不算嚴厲的聲音裡暗含一絲警告。
“幸好這肚子還沒有大起來,一顆小胚胎沒被你這撞擊撞出意外來,否則你讓我怎麼跟你父母還有許家交代?以後一定要小心了,洗手間裡怎麼不換上防滑的鞋子?”
喬蝶錦動了動嘴唇,對上喬小姑警告的表情,她自然知道姑姑什麼意思。
孩子要掉,怎麼也不該是這個時候。
她心裡內疚,不敢看許寧川的表情,敷衍地點了點頭。
一次,她保證這將會是她對寧川的最後一次欺騙,以後再也不會瞞著他什麼。
喬小姑看喬蝶錦明白了她的意思,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轉向旁邊的眾人。
在場最擔心的。莫過於喬父,喬母主要是怕戳穿。
許老太太也有點擔憂,她可不想在婚禮前夕鬧出點什麼不好的事。
“小錦小姑,現在情況到底怎樣?我看小錦這臉色不太好啊~”許老太太急急忙忙問道。
喬小姑拿著病例,穿著白大褂,口罩還是藉著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才取下的。
她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有動到一點點胎氣,這幾天要在醫院裡住著,觀察兩天。至於婚禮的事,就麻煩老太太你跟我嫂子了,畢竟孕婦最大。”
“嚴不嚴重?”老太太慌了慌神,心道她懂什麼啊,婚禮這麼大的事情,她一把年紀了哪裡忙得過來?
“有輕微流產的跡象,不過休息幾天沒有事之後。就穩定了,您別擔心。”
許老太太拍了拍胸口,對於喬小姑的話深信不疑,直接跟喬蝶錦說讓她休息著。
婚禮的事。她跟喬蝶錦的母親商量著來吧,不懂的就問兒子,肯定沒錯。
然後,喬父喬母輪番上陣,對喬蝶錦各種安慰云云。
喬蝶錦難受地聽著那些話,喬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說得頭頭是道,她聽得心裡一陣翻騰,至於喬母,彼此心照不宣,她也不知怎麼去形容親媽。竟然做了這種事。
喬蝶錦餘光去尋找許寧川的背影,他站在幾個人的背後,緊緊擰著的眉毛微微舒展,但臉色亦是沒有什麼喜色。
“寧川~”喬蝶錦看著他,輕輕喚了一句。
許寧川點頭,走過去,眾人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
他的手落在喬蝶錦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淡淡道:“別擔心,沒事了,婚禮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喬蝶錦眼底的期待並沒有被許寧川忽略,他扯了扯唇,聲音多了一絲溫柔,但確實一種溫柔的拒絕。
“你好好休息,公司還有點事沒有處理完,晚上我過來看你。”
已經下午四點多,喬蝶錦心道什麼公事這麼忙,以至於他連這點時間都不能放過?
她有些委屈,但想到肚子里根本不存在大家口中說的孩子,一切委屈全都被吞回肚子。
沒有哀怨沒有傷心,反而是懂事體貼地點點頭。“好,那你快回去吧,晚上一起吃飯。”
許寧川輕輕嗯了一句,轉身,大步離開。
病房門輕輕關上,離開哪裡,許寧川的臉色逐漸恢復為面無表情。
他沒有直接離去,而是轉身,拐進洗手間。
許寧川從口袋裡掏出煙,站在窗戶前,拿出火機點上。
外面,是十二樓高的大廈,俯瞰下去,經過的人小的像螞蟻。
許寧川站了片刻,男洗手間的門口,有一個扎著雙角辮的小丫頭怯生生地望了進來。
這個小孩子,許寧川剛剛也看到了,那時候她站在女洗手間外面,好奇地看著人來人往的過道,圓頭的小靴子裡面是一雙白色的襪子,不時踢了踢地板,一副無聊的樣子,似乎在等人,裡面還會傳來大人跟她說話的聲音。
小傢伙長得很漂亮,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讓許寧川想起了周圍有,這雙眼睛倒跟她很像。
男洗手間裡不適合小孩子進來,不知怎麼的,他掐了煙,站過去,像大山一樣橫在小傢伙的面前。
她好奇地抬起頭望上去,卻沒有害怕。
“小傢伙,你怎麼在這裡?”
趙若彤眨了眨眼,這個叔叔好漂亮。“等外婆!”她笑容燦爛地回答,白皙的牙齒下面是兩截粉嫩的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