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不動地坐在車裡,雙手攥緊圓形的方向盤,手背上一條條青筋從肉裡突出,像乾燥土地上起來的一條條裂縫。
許寧川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輛漸行漸遠的車上,拐了個彎,他就看不到了。
恍惚間。他就似乎明白了什麼。
公安局為趙薇熙出面的局長,不可能是趙薇妍自己的本事,但如果是她託人呢?
被囑託的物件,是褚擎天?
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褚擎天的車子又開了出來,隔著兩塊玻璃,只看到他淡然的側臉,此外再無其他。
直覺地,他鬆開方向盤,推門而出。
等許寧川下車,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馬路上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就停了。
扶著車子。他勾了勾唇。
找褚擎天做什麼?理論?還是打一架?
許寧川,你越來越幼稚了。
頭頂的路燈打在他身上,地上是他一個人的倒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卻也顯得形單影隻。
許寧川轉過身回到車上,遊蕩一般。將車子開到酒吧外。
下車之前,他給上官彥打了個電話。“出來喝酒。”
二十分鐘之後,上官彥趕到許寧川說的酒店,吧檯處坐著的男人面前放著幾個空瓶子。
“好端端的怎麼出來喝酒了?”下了班,他跟許寧川私底下就比較隨和,瞥了對方一眼,面容平靜,絲毫看不出醉態。
許寧川沒有吭聲,將一杯裝滿白酒的被子推到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嘴裡灌。
彷彿喝的不是白酒,而是白開水。
——
隔天是週末,趙薇妍早早的就起來了,將屋子收拾了一遍。
她算著時間。等八點的時候,才給遠在鄉下的媽媽打電話。
“妍妍,怎麼給我打電話了?”趙母有些驚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趙薇妍挽了挽頭髮,走出客廳,站在陽臺上。
早晨的風有點冷,秋天快要到了。
“媽,吃過早餐了嗎?”
“已經吃了,你呢?”
雖然前天才講了一通很長的電話,但她們還是有很多話題可聊,自然趙薇妍的女兒趙若彤便是其一。
“彤彤還沒起來,昨天晚上鬧得有點晚了。六點多的時候醒了一次,又睡著了。”
等趙母說趙若彤的事差不多了,才想起趙薇熙,語氣便不這麼熱切。
“聽說趙薇熙已經出來了?你跟她見過了吧?”
趙母不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但是也做不到對別人的女兒當眼珠子痛,不過也從來沒有虧待過趙薇熙。
她跟趙薇熙的感情算是馬馬虎虎可以過得去,反而是趙薇妍跟趙薇熙之間的矛盾比較多。
“嗯。”
“她現在怎樣?你爸在那邊支支吾吾的,不就是怕我因此而冷落了趙薇熙?”說到這裡,趙母的語氣隱隱多了一絲怒火。
“還好。媽,先別管趙薇熙的事,今天我打電話,是有別的是要跟你說。”趙薇妍扶著牆壁,語氣莫名的多了一些鄭重。
趙母坐在床邊,右手邊的孩子睡得香甜。頭髮散落在枕頭上,軟軟的髮絲,臉蛋跟趙薇妍如出一撤,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