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走回去?好吧,就走回去。
這些年也總是靠兩條腿走了,他去的地方大多數都是那些窮的兔子都不搭窩兒的山溝溝,只能坐火車先到當地的省會,然後再坐上長途汽車到縣城,接著就在縣城坐上摩托車到了山村的邊緣,到最後,也只能靠兩條腿往山裡走了。通常情況下,他都要走上四五個鐘頭才能進村。
燕慕容想,就算鬼子當初要進這些在深山裡的村子,恐怕都會被那七拐八拐的山路給繞暈了。
他也不想走,而且機場也有機場快軌,他也可以選擇坐機場快軌再轉地鐵,但是,他現在身上除了那一個裝滿藥材的帆布包外,連一分錢也沒有了,就連打車,他都準備厚著臉皮到了地方再回家拿錢。
燕慕容心裡開始埋怨老頭子,平時摳摳巴巴的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要念自己下山了,說是要讓自己享受一下坐飛機的感覺,給自己買了一張頭等艙的機票,這讓燕慕容高興了小半天,可是臨走前老頭子告訴他。錢都給你買機票了,就剩下一百塊錢,你當作路費吧。
一百就一百吧,燕慕容也不挑剔,他早就習慣老頭子的摳門了,結果,當他在機場想買一瓶礦泉水的時候卻被告知,這一百元是假錢。
雖然離開燕京那麼多年,近期八年又沒怎麼回來,但路燕慕容還是認識的,從六環走到二環,少說也要四五個鐘頭吧。
肩膀扛著帆布包,頂著炙熱的太陽就沿著路邊開始了回家的漫長之路。
有時候,燕慕容看著老頭子那白花花的山羊鬍,尤其是在睡覺的時候還一翹一翹的,他就想拿捅灶火用的燒火棍燒紅了,然後給老頭子鬍子全都燒光。
這老頭,實在是太小氣了,平時要自己給他做飯燒菜不說,而且還沒一分的工錢,從十八歲能獨立行醫後,治過的人中也不乏一些土財主暴發戶或煤老闆之類的有錢人,但是,他卻一分錢也沒得到過。
燕慕容問過老頭子,為什麼我沒有錢呢?
老頭子雙眼一瞪,告訴他。咱們那山溝溝裡,你要錢作何用?我都捐給更貧困的山村了,也算是替你積點德吧。
燕慕容無言以對,也知道任由老頭子這麼做。
一邊想,一邊走,那火辣辣的太陽似乎對燕慕容一點影響都沒有,走了一個多鐘頭,步伐依舊穩健,額頭上一滴汗珠都沒有出現。
正低著頭想事情,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和一陣喇叭聲,燕慕容也沒在意,自己走在人行道上,又不礙著汽車的事索性也就沒回頭。
可身後的車似乎不依不饒一般,按著喇叭湊了過來,燕慕容這才發現,身邊多了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車窗也已經開啟,裡面坐駕駛位上坐著的一個極其妖媚的女人,正在不斷的向燕慕容招手。
燕慕容盯著女人的墨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是誰,索性便繼續低著頭繼續前進。
“滴滴”的喇叭聲再次在燕慕容身邊響起。燕慕容走,車子也走。
“喂。”女人稍微一加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開啟車門,看著燕慕容叫到。“這位……小哥兒,能不能告訴我西城區怎麼走?”
燕慕容恍然,感情是問路的,既然人家問了,自己出於禮貌總要回答的。
“你應該……”
“算了。”還沒等燕慕容說完,女人就打斷了燕慕容的話。“上車吧,我送你,你剛好給我指路。”
燕慕容愕然……你知道我要去哪嗎,你就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