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數日前,白子芩因不知道蒙天義的舊事,心中懊惱不知道如何才能幫蒙天義重拾記憶。
但困守少林總不是個事兒,忽然福至心靈,想起朱菝羯說得出去走走。
“不是說他童年悽苦嗎,那不記得也罷了!沒有記憶,就去創造記憶。”於是白子芩決定帶他到處走走,沒準記憶就能回來了,他的心理年齡能慢慢地長。
那日,她帶著蒙天義下了嵩山,按無塵大師的指點來到山腳下一個最大的城鎮,把身上戴著首飾都當了死當,換了點大子和碎銀子。獨留一支梨花銀釵,把頭髮挽起,作一般婦人的打扮。把臉塗黑了一點,看起來長了些年歲。
再買了兩匹馬,問蒙天義:“想去哪兒?”
蒙天義歪著腦袋想了想:“都城!都說都城最好看!”
白子芩看他坐在馬上這般英挺的俊模樣,然卻又是這般孩提般的行為舉止,鼻子有些發酸,眼眶有些發熱,仰頭朝天看了許久,才把溼意壓了下去。
齊國的都城淮陽,在嵩山以北,聽風長老說過,這是伏羲大陸上最大的一座城。倒確實值得去見識一番,她朝他嫣然一笑:“好,就去都城!”
於是,兩人就朝著淮陽的方向出發了。
一路向北,日行夜宿,時已入秋,正是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白子芩心道,其實也挺好,這個樣子,就是說走就走的旅行了。
一路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可惜錢帶的太少,當首飾換來的錢很快用完了,白子芩對著荷包裡剩下的三個大子兒和玉米粒兒發愁。只剩這些了,她看了幾眼,無奈地貼身收好。
當時估計不足,買馬的錢花得狠了些,這日常用度也大了些。如今只走到一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本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變成了風餐露宿。
白子芩有些發愁,又要開始琢磨怎麼弄點錢了。
三文錢,能做什麼?
“子芩別擔心,我有的是力氣!我去給人搬搬扛扛,肯定可以賺到錢!”蒙天義已經恢復到八九歲孩童的記憶。如今已經有些小大人的模樣了。
“乖了,還知道搬搬扛扛了,真是長大了!你快點長大就好,賺錢的事不用你操心!”這段時間,白子芩一直把他當個孩子照顧,跟他又親近了許多。
“快點長大!”蒙天義重複著這句話,總覺得一樣的話,他也對她說過。可為什麼自己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呢,他又想不起來,一臉的迷惘。
白子芩看他的俊臉上不和諧地出現了迷惘的神色,嘴角不由得牽扯起一抹輕快的弧度,這是又想起了什麼吧!
原本,與蒙天義的相處,無論她怎麼說服自己,心中總還是有一份隔閡的。雖然他對自己並不如對別人一般清冷,可他太強勢,控制慾比較強。
而她雖跟外公學會了持家,可卻也做不來小鳥依人,是以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是若即若離。
說不親熱,她的初吻給了他。說親熱,他就是幾個月不出現,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
這或許與她多年從事醫生的職業有關,也或許跟她是家中長女有關。她很早就經濟獨立和人格獨立,並一直習慣於照顧別人,並以此獲得心理上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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