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順時,已是破曉,雖然沒有碰到刺梅教的人,因要趕路,他們沒有多做停留。
買了早飯,帶上小空青和虎子,繼續往北飛。
到達平京之後,朱菝羯帶他們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成衣店裡買衣服,四人煥然一新,妥妥的平京富家少爺小姐的打扮。
平京的繁華沒有時間欣賞,白子芩雙眉緊鎖,有些擔心:“不知道刺梅教的人會不會追來京城。”
朱菝羯:“放心,不會!”
白子芩疑惑:“你如何能這般肯定?”
此刻,朱菝羯已然摘了面具,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了幾個隨從,推著輪椅,他則安坐其上,推著他走在平京的街道上,他這樣的,就不怕別人認出他來?“你的面具?”
“到了平京,還是鐵匠鋪少東家的身份好用。刺梅教的人並沒有見過我的真容,你放心。再說,我在虎威鏢局託運了四趟鏢,此刻刺梅教的人,怕是已經反應過來了,應該是追著那四趟鏢去了。”朱菝羯拿出一把鐵扇子,開啟那麼一扇,少東家的樣子又回來了。眼角的疤痕更添了幾分勃勃英氣。
“不好!那虎威鏢局的鏢師豈不是危險了?”那百香夫人連朱菝羯都沒有招架之力,普通的鏢師如何是她和刺梅教的對手,白子芩指責道:“你不該如此擅做主張!”
這是最妥當的辦法,只要她沒事,其他人的安危算什麼!再說,他已經給了足夠多的銀子。鏢局做得本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既然他們收了銀子接了鏢,那麼就算有危險,也只是職責所在罷了。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
沒有等到她一句誇獎,反而是指摘,朱菝羯心裡很不是滋味。
父親去世之後,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鐵扇啪的一聲收起,他抿唇不語。
白子芩自來與人為善,今日說出這句話來,也是著急了,話一出口,她也覺得口氣有些重了。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不過她並不認為自己說錯了。
他這樣行事,的確不對!怎能為了自己,陷他人於危險之中。
可再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做作。
如若那些刺梅教的人追來,一行四人被抓,那麼京城之事只能作罷,嶺南最後的局勢如何就不得而知,但一定會死很多人。
可讓她跟他道歉,她又覺得開不了口。如果以後他只顧著她而罔顧其他人性命,那她會無地自容。這個口子不能開。
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小空青和虎子穿上新衣的歡喜勁兒一下子沒了,緊張地看著兩人。
“姑娘竟這麼快就到了!”一個穿著白衣的美貌婦人,走近他們一行人,打破了僵局。
白子芩看她腰間環佩,知道她是自己人:“夫人是……”
夫人微微一笑,嘴唇未啟,白子芩只聽得耳邊有一個聲音道:“聽聞少主給鳳侍和鳳衛賜姓百里,屬下百里霜,見過少主!”
霜長老,竟是她來接應他們。風長老提過,風花雨霜四位長老中,霜長老雖在最末,修為卻最高,沒想到竟然這麼年青。
大概是看習慣了風長老那滿頭銀髮,就覺得長老什麼的,都應該是那個樣子的。
白子芩配合道:“哦,我記起來了,是霜夫人,許久未見!”
“哎呀,都愣著幹什麼,快晌午了,回家吃飯!”霜夫人親熱地挽著白子芩的手,牽著小空青,小空青拉著虎子。
“我就不去了!”朱菝羯對著霜夫人行了一禮。
然後,對白子芩道:“三日後,我來接你!”
白子芩本來不想問他行蹤,嘴巴卻比腦子快:“你要去哪?”
“旅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