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中數次交鋒之後,朱清言曾遠遠看過他,如此近距離看到,才覺變化之大。往日那個有幾分紈絝之氣的少年,如今已是統帥夜軍跟桓王打過生死之戰的將軍了,顯得沉穩而內斂。
朱清言暗自嘆息,將謝長風的信遞給侍衛。
夜子涵這近身侍衛,臉戴半張金色的面具,乃是一隻展翅欲飛的朱雀,眼睛鏤空部位正是眼睛所在。
朱清言暗道,是朱雀門的人,難怪……
趁著夜子涵閱信的當兒,朱清言道明來意:“太子殿下,我此來是想來代表我主探望一下公主。白鳳公主是我白青國鳳女,自小便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既然和談在即,希望貴國能善待我公主。”
夜子涵看完信,隨手丟在一旁,道:“這個謝長風辦事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有什麼好探望的,別是整什麼么蛾子?停戰協議一簽,本殿自然會把白鳳公主送回去,定然毫髮無傷!何必多此一舉!”
一旁戴面具的侍衛卻道:“殿下,這謝長風還真是個人才,你可別小看了!”
夜子涵對謝長風的印象本不差,自然也知道他是個能幹的,剛才那話只不過隨口一說,因為他從字裡行間看出謝長風寫這信並不是真正想來探望白鳳的。
他是個爽快的人,不喜歡這些個腸子九曲十八彎的,對朱清言道:“大家時間都挺寶貴的,你是來幹什麼的直接說吧!”
朱自清拱手道:“如此,我也就直說了。白子芩不在元荔鎮,我到三白堂時有人告訴我,她被白鳳公主抓去了坤城。我是來探口風的,想從白鳳公主嘴裡知道她會把子芩囚禁在什麼地方!”
“你說什麼?姐姐被抓!那你還在這裡裝腔作勢弄半天!快走,我們去找那白鳳!”夜子涵猛地站起來,桌上的筆架都倒了,說話間人已經往外走了。
夜子涵身邊戴面具的侍衛對著朱清言一笑:“白子芩被抓,你不直接趕著去救人,反而來夜軍軍營曲線救人,閣下的心也真是夠大的!是該說你遇事沉著冷靜呢,還是還說你冷血絕情呢?”
朱清言聞言一愣,這侍衛語氣帶著諷刺意味。朱清言沒有反駁,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人是事實。可這侍衛應當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何會說這樣的化,朱清言不由得多看了這人幾眼。他總感覺這人似乎知道些什麼。可此刻,他也沒有時間深究這一點。
他跟著這侍衛往外走,倒是想到了另外的事。
在平京,他曾見到的朱雀門人戴的是銅面具,兒時躲在王府書房,看到的那人是銀面具,父王對他畢恭畢敬的。如今,這侍衛戴著金面具,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夜子涵的侍衛,而且此人在朱雀門的地位不低……
朱雀門總舵在朱丹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按說,這樣身份尊貴的人不會出現在夜瀾國。
難道這一戰竟是夜瀾國和朱丹國合謀,認識到這一點,朱清言原本想要乘機攻佔夜國領土而獲得戰功的心瞬間熄滅了。他雖然不通全域性,但已不是不出京城的貴公子,從平京到嶺南這一路流亡,所見民生凋敝,他已然心中有數,知道白青國不可能兩頭作戰。
看來,謝長風的議和主張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無論白鳳在不在他們手裡,看來此番無論如何,這仗是不能大打了。
白鳳並沒有被關在牢房中,而是在另一個軍帳之中,被灌了軟筋散,由六七個人看守著。
一入軍帳,夜子涵一把利劍架在白鳳的脖子上:“你把白子芩關到哪裡去了?”
就算是階下囚,白鳳還是保持著雍容的儀態,對脖子上的利劍熟視無睹,掩著嘴笑道:“哈哈哈,你想救白子芩!你是夜國的太子,你卻想救那白子芩!為什麼呢?哈哈哈哈,這白子芩果然通敵叛國!通敵叛國之人自是該殺,本主早已對她下了誅殺令!你休想找到她!”
朱清言暗道:這與南北貨行掌櫃所言不符,掌櫃的說子芩是被關在囚車裡帶走的。如果真是白鳳的人抓的她,既然已經下了誅殺令,按照白鳳的行事作風,就沒有必要關子芩了。
如此看來,抓子芩的怕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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