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三白堂開門,朱清言還是沒有能去府衙幫忙安置流民,因為三白堂又是人滿為患。
白子芩就納了悶了:“胡大夫,昨兒你不是說恆安堂的大夫已經藥到病除了嗎?”
“那瘡自然是治好了的。”那位夜公子給的治瘡藥確實藥到病除,今日本想找他好好討教一番,不想那錦繡布莊的說東家遠行了,胡承平深感遺憾。
“今日這些病患,我看著有些不對!”胡承平面露憂色,看今日來的這些人,多半衣衫襤褸的流民,而症狀無非是發熱咳嗽。
經他這一提,白子芩也警覺起來,病患如此集中,症狀如此類似,這是流行性感冒或者肺炎。這病可輕可重,想起不久前其他地區流行的疫病,白子芩暗叫不好。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嶺南怕是也逃不過這一劫。
白子芩拿出早就縫針好的棉布口罩和手套,雖然不一定頂事,但聊勝於無。
她讓朱清言先戴好:“清言,你速將將疫情告知縣令,把口罩和手套給他,另外囑咐他流民下村之事暫緩。讓他想辦法騰地方,所有病患必須集中安置。疫病兇險,田食關門,你和阿顏,梅姨,劉三夫婦從今日起不可再到前堂。”
“其他人我會叮囑,但我不能留你一個人!你放心,我在啟遠縣時經歷過一次瘟疫。縣令那邊我立馬去通知。瑣事你不用操心了,都有我!”朱清言說完就出去了。
白子芩看著他單薄的身形,不免擔心。他來嶺南這些時日奔波忙碌,與流民接觸最多,可千萬別倒下才好。
好在田妞他們還在村裡,得想辦法通知他們,讓他們待在村裡不要出來。自己接觸過這麼多病患,自是不能寫信傳書給他們,只能等阿青考完試回來再說了,也不知道阿青他們如何了。
白子芩掃了一眼所有的病患,還好,沒有孩子生病,白子芩略放心了一些,至少,阿青他們被感染的機率很小。
也不知道子涵有沒有被染上,他這一去她是連一絲訊息也得不到,白子芩只能傻傻安慰自己,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收拾心情,專心對付疫症!
胡承平看這白大夫年紀雖輕,處事卻不亂。面對疫症,怕是太醫院的大夫們都會面容失色呢。
只見這個白大夫十分有章法。
輕症的病人只給連翹和金銀花茶包,板藍根包。這些她早已準備好,一份一小包,熱水一衝就好,不用時間煎藥。
這兩種茶湯可疏風宣肺、清熱解毒。
如此一來,一下子大部分病人得到安置。
而常規的病人,她則開方熬藥:檳榔兩錢,厚朴兩錢,草果兩錢,生石膏三錢,知母兩錢兩分,黃芩兩錢,白芍兩錢兩分,甘草一錢一分。方子中規中矩,一看就是驗方。
六個藥罐子同時開爐煎藥,由他看著。
少數重症的則是吃藥加外加針灸疏導肺經。
如此一來,病患看著雖多,實際要施針治療的僅僅是五人,他擔憂的神色逐漸散去。
而白子芩卻道:“今天只是第一天,就我們兩人,人手不足!無論如何是照顧不過來的,再說藥材也支援不了幾天!”雖然她早有準備,訂了對付疫症的藥材,可這些藥材都還沒有送來,僅手頭上現有的藥材,真是少得可憐,怕是撐不過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