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芩對這兩人完全沒有任何好感,看她氣色,知道她無病,完全是沒事找抽:“有沒有排隊你心裡沒點數嗎?想要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把你自己眼睛戳瞎了你就知道了!”
小青委屈道:“小姐,你看她!”
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個盲女竟然如此不識抬舉,白鳳手探入袖中,指縫間夾了一枚針,針尖閃著瑩瑩的藍。
“白小姐先過來這邊坐,小青姑娘,來來來,我幫你瞧瞧!”胡承平看她們劍拔弩張,怕白子芩吃虧,出來打圓場。
“說好了讓她瞧就是她瞧!別不識抬舉!”白青國境內,她白鳳還收拾不了一個升斗小民,她還就不信了。
“鳳兒!”朱清言知道今日流民會過來,特意回來看一眼,一進門就見到白鳳的手勢,別人不熟悉這個手勢,他卻是熟悉的,想當年他就因為她的一針,纏綿病榻一個月。
白鳳聽到熟悉的聲音,一見來人,變臉比翻書還快,轉瞬成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清言哥哥,她欺負我!”
朱清言看了白子芩一眼,白子芩頭都沒有抬,對小青道:“想要看病就去排隊!下一位!”
小青看著朱清言來了,想詢問小姐的眼色,可小姐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她。只好站起來,立在一旁。
朱清言看著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嶺南的麻煩,想著時下自己的處境,耐著性子,軟語問道:“鳳兒你怎麼來了?”
於白鳳而言,朱清言就是她南巡的第三個目的,她小聲湊到他耳邊道:“替父南巡!”
府衙並沒有公開公主替皇帝南巡的訊息,是謝長風不知道呢?還是他在替公主保密呢?無論是哪一種,這個麻煩絕不能留在三白堂:“那我帶你去縣衙吧!”
“去什麼縣衙,我才懶得應酬他們!我是為了找你才應承了父……父親一路南下的!”白鳳拉著他的袖子不依不饒,指著白子芩道:“清言哥哥,你還沒有給我出氣呢,她欺負我!”
誰欺負誰,我看得見!不過這話朱清言不能說,白鳳這一點就著的脾氣,不是個好惹的,況且平民跟公主鬥,白子芩明顯處於劣勢,而他不想白子芩受任何委屈,更何況這個公主身邊絕對還有他都沒有辦法對付的人:“不想去府衙,那你去哪兒?這裡是醫館,鳳兒千金之軀,萬一染上點什麼,可如何是好?”
“好吧,我聽清言哥哥的!”這地方是髒了些,這些賤民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身上還散著臭味。
朱清言又道:“是白大夫收留了我,看在我的面子上,若有什麼,今日你可否別往心裡去?你住哪裡?想來你也是吃不慣這南方的東西,我一會兒給你去買你愛吃的白扒四寶。”
“我就知道,還是清言哥哥最好了!”這聲音嗲的讓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白子芩瞟了一眼,這會兒的白鳳倒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居然還跟她是一個姓,白子芩忽然覺得祖上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本家門裡才會出這樣的人才。
白鳳雖驕縱可也不傻,而且武功也不弱,她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打量她。她看著朱清言的神色,再看看白子芩,心下有了決斷。她倒要看看,這人人交口稱讚的盲女究竟有什麼能耐,對小青道:“吩咐下去,我們在這小鎮上住幾天!”
然後她拉了拉朱清言的袖子,道:“清言哥哥,你陪我去南北客棧吧!”
朱清言點了個頭,心裡想著要告訴阿顏一聲,這幾日千萬不能露面。
白鳳看朱清言這般好說話,心中歡喜,果然如母妃所言,這些清高的人不把他們打到泥裡是不會低頭的:“清言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父親,定能讓你早日回去!等你回去之日,就是你當上駙馬之時。”
如果她能讓朱清言回京,那麼這門親事也算是成了,這是她心心念唸了五年的事情,如今事情離預期的已經不遠了。
母妃說過,如果朱清言看到自己千里迢迢來找他,他肯定會感動的。
他今日的態度跟以往相比就好了很多。母妃說的話竟是句句在理!
“哦,對了,清言哥哥,我看到夜瀾國的人了!你說,我們白青國會不會有人私通敵國?這嶺南郡還搞什麼鳳凰祥瑞,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裡頭有文章,你說會不會是夜瀾國有什麼企圖?如果清言哥哥能把這事情查清,定是大功一件!”白鳳特意提點他,把這個本來屬於自己的功勞讓給他,希望他能心存感激。
已到客棧,此刻周圍已經沒有旁人,朱清言規規矩矩行君臣之禮:“多謝公主提點,草民會仔細查訪。此地原屬三不管地帶,有不少夜瀾國人和齊國人,關係錯綜複雜。我白青國也僅是數月前才派了縣令來,府衙羸弱,公主在外尚需一切小心,沒事少出門,以防不測。若是公主目的達成,最好儘早回鸞,以策安全。”
白鳳道:“清言哥哥不必擔心,父皇給我派了十八暗衛。”
朱清言暗道,果然,就知道皇帝絕不可能讓這位刁蠻公主獨自出門,竟給她派了十八暗衛,朱清言不露聲色:“如此便好!我去給你們買吃的!”
朱清言去田食買白扒四寶,不過他特意要求劉三媳婦掌勺,生怕白鳳吃出是阿顏做得。阿顏是女子,要是被發現沒有被充入官妓,那她定然性命不保,就算別人不動手,白鳳也會讓手下的人下手的,她的狠毒可不比她那母妃少幾分。
一路向南徒徙,朱家二十幾個男丁,就剩了他們兄妹倆,而在平京的女眷更不知道在受什麼樣的非人待遇。經過這一次劫難,家破人亡,別說什麼駙馬,就是讓他當皇帝也無法排解心頭之恨。更何況,跟他有婚約的人,可不是什麼白鳳!
可這些恨,現在他只能埋在心底,他要養好身體,他要想辦法回京,他要復仇!
白鳳是他可以利用的一環,只是目前他需要早一些打發她走,以免她對白子芩不利。
白子芩一副菩薩心腸,卻也是個嫉惡如仇的個性,又是個喜歡硬碰硬的,若真的跟白鳳對上,子芩怕是要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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