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言聽到這裡，面色才恢復如常，饒有興致地看著白子芩接下來如何應對。
臭腳王一聽要打板子，倒是急了，道：“你少唬弄我，我也是讀過書的！”
“你既是讀過書的，那就更好說了。田大哥，你去把《白青國律法》第六卷第三十七頁翻給他看看！”白子芩暗道，也是個蠢的，竟不知反駁不是他杜撰的。
田大郎真去搬書。
臭腳王急道：“我是來看病的，你不是還沒有開張嗎？我給你開個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我的腳。”臭腳王暗喜，反正也不急於一時，這腳他瞧了這麼多大夫也沒有治好，等她治不好之後，再來與她理論也不遲，到那時他豈不是更在理。
原本治病講求一個望聞問切，然而這個病人，白子芩根本就不用檢查他的腳，直接開方：“三白草一兩，水煎服。”
寫完白子芩還把藥方讀給他聽：“你不是不知我這三白堂的來歷嗎，我今日便用這三白草治你腳疾。你且看看我三白堂醫術如何！”
臭腳王道：“我這人最怕苦藥，手頭也不寬裕。”
朱清言聽周邊圍觀的人道：“這人就是個窮困潦倒的無賴，這盲醫姑娘是被她訛上了。”
而白子芩露出瞭然的神色，淺笑道：“公子，這藥不貴，三文錢一劑，卻也不苦。田大哥你去熬藥。”白子芩在藥單上加寫了白糖二錢，把藥單交給田大郎。
少頃藥湯端來，臭腳王竟有些瑟縮。
“公子既然是來治病的，就飲了這碗藥吧，也好知道我三白堂是不是你所說的藥白吃。只是我要告訴你這藥不苦，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白白吃苦。”白子芩示意田大郎將藥碗端給他。
臭腳王騎虎難下，只得飲下這碗藥，確實不苦，不僅不苦，還是甜的。他吃了這麼多藥，從未吃過一味甜的藥。
只是他吃了藥並不想付錢，反而要開溜。
白子芩也不怕他溜，問：“公子覺得如何？藥可苦？”
臭腳王道：“不苦！”
白子芩道：“所以，公子現在知道我三白堂並不會讓人白白吃苦。既如此，這樣吧，今日我不收你錢，我再給你一劑藥，你拿回去晚上睡覺前泡腳，如果靈驗，你明日你再來取藥。診金，藥錢，你自可明日再付。”
“你不反悔？”臭腳王道：“如若你治不好，那三白堂就是銀子白花，藥白吃！”
白子芩吩咐田大郎去包一兩碾磨好的五倍子粉來，非常自信地說道：“如果我治不好你，你大可說我三白堂銀子白花，藥白吃！
“我白子芩明明白白治病，清清白白做人，自然也會坦坦白白認錯，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反悔。
“倒是你，如若這腳氣腫脹治好了，可得來付這三文錢，要不然大家可都知道你是白拿人家藥材的白眼狼，那時候就不好看了。你說呢？”
白子芩把藥包給臭腳王：“你洗腳之後，把腳擦乾，把這個藥撒在爛腳的地方，莫要白白浪費了我的苦心，畢竟你這腳氣長在你身你自己知道，沒準治好了，你媳婦就不嫌棄你了呢！”
“他腳這麼臭，有誰嫁給他，他還沒娶媳婦呢！”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
臭腳王回道：“我的媳婦肯定比你們的好看！”他拎著藥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臭腳王人是走了，可白子芩覺得屋裡還是有股榴蓮味，她對氣味很敏感，無法忍受難聞的氣味。看到朱清言一身白衣站在門口，白子芩對他招了下手，待得朱清言走到跟前，她道：“清言，你去把今日田食客人吃剩下的橘子皮幫我取點過來，可好？”
“好！稍待！”朱清言含笑向她行了一禮，自去取橘子皮了。
白子芩把橘子皮揉捏了一會兒放在一旁簸箕裡，把手湊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這才覺得榴蓮味淡了些。
朱清言送完橘子皮還沒有走，恭恭敬敬給白子芩行禮道：“小姐，可否將《白青國律法》借我幾日？”
“跟你說過幾次了，不要叫我小姐！”白子芩對這個稱呼十分不喜，這個一個被汙了的稱謂，她聽得渾身不爽，當然這不能怪朱清言，他是出於規矩和禮貌：“你叫我子芩，或者阿芩，可好？你要是改口我就把書借給你！”
“好！子……子芩！”朱清言叫完之後有些臉紅，她是否知道，女子的閨名只有家人和最親近的人才可以叫？
看她這大大咧咧的樣子，想來也是不知道的，抑或是不在意的。
“愣著幹嘛，去找田大哥拿書啊！”白子芩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什麼紅著臉發愣，買來的時候明明是個十分機靈的少年啊，被田妞養了幾天養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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