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日蒸餾這一批米酒,整整三十壇,堆在院子裡,滿是濃濃的酒香。
蒸餾酒糟花的時間更長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酒糟蒸餾出來的酒比米酒一蒸出來的更香更烈。
更烈倒是在意料之中,因為酒精度高了,這更綿厚香醇倒是意料之外。
白子芩留足了酒精棉需要的量,剩下的全部交給夜子涵:“回去過年,你都帶上吧!”
“姐姐怎知我要回去過年?”他還沒有開口跟她提這事兒呢。
“你前幾日不是問我去不去夜瀾國!我想著,你出門這麼久了,你娘肯定惦記你了,趕緊回去吧,別像我這樣,子欲養而親不在。”白子芩目視遠方,透過山林,望向遙遠的虛空。雖然,他們沒有像愛弟弟一樣愛自己,可心中血濃於水的牽念卻一分也沒有少。
夜子涵看著院子裡的酒:“竹香釀我就不帶了,這個新出的酒你取個名字,我帶走。”
“為什麼?”白子芩不解,特意運來這麼多米酒,不就是想帶回去賣的嗎?
這個心地純善的姐姐,心跟水晶一樣透明,自然想不到那些事,他道:“謝長風剛向你們的皇帝陛下上供了竹香釀,如果夜瀾國這個時候也出現了,那謝長風估計得吃不了兜著走,追查下來,必定牽涉到你。”
白子芩這才瞭然,通敵的罪名確實不是謝長風一個小小的縣令擔得起的。
在山奈村待得太舒服了,忘了這是在伏羲大陸,忘了這裡雖然天高皇帝遠,但還是屬於白青國。
國與國之間就沒有小事。現在大災大疫剛過,或許一點點小摩擦就能爆發一場大戰。確實是自己疏忽了。
夜子涵看她神色,安慰道:“嚇到你了?其實沒有這麼嚴重,我只是防範於未然。”
白子芩知道夜子涵是對的,她也沒有被嚇到,只是一時沒有想到,所以有一些怔忪:“子涵所慮甚是!是我思慮不周。”
“姐姐只是一時沒有想到而已。”夜子涵道:“再說,姐姐唱得那首歌太過矚目,這竹香釀怕是想不成名都很難!”
白子芩暗歎,誰說惟有飲者留其名,明明是喝酒誤事啊!
夜子涵玉笛一轉,指了指手中的酒:“姐姐,取個名字吧!”
白子芩看著這醇香佳釀,道:“酒糟是別人要丟棄的東西,這酒是這丟棄的酒糟釀出來的,就叫‘不棄’如何?”
“不棄!”夜子涵忽然想到姐姐那日酒後吐真言,這名字取的頗有深意:“不離不棄,好名字!哎呀,這‘不棄酒’問世,世間怕是要有無數人不棄酒杯了!”
“你就不能想成不要浪費,變廢為寶嗎?”白子芩彈了一下他腦門。
夜子涵摸摸自己的前額,腆笑道:“姐姐再給這‘不棄酒’添幾句詩?也好讓它能與竹香釀叫個板。”
白子芩道:“你還是自己寫吧,一壺酒,一杆笛,世上如儂有幾人?你本就是天縱奇才,為難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