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姐姐!”少年輕喚,聲音輕柔。
小空青抱著自家姐姐的胳膊,瞪著這個漂亮的少年道:“不準跟我搶姐姐!”
白子芩摸摸小空青的腦袋:“阿青不擔心,姐姐是搶不走的!去上面看書吧,早飯好了我喊你!”
小空青乖巧地點頭,臨走時,還警惕地看了少年一眼。
人還是那個俊俏的少年郎,可沒有半點怯懦的可憐模樣,多了幾分清華,多了幾分高貴,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幽黑髮亮的眸子正緊緊看著白子芩,邪魅而性感。
白子芩定了定神,說道:“你別裝傻了,不用叫我姐姐,我知道你已經好了,毒已經解了。”
“姐姐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裝的很像啊,看來是很久沒有接觸人了,所以演技變得拙劣了,我以後會注意鍛鍊演技的。”少年調皮地吐吐舌頭。
“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小白第一次見他就叫他妖孽,白子芩還不確定這個世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難道你是妖族?"
“姐姐居然相信這世界上有妖?真是很天真呢!”他從衣服內襯裡摳出一塊軟軟的布,展開給白子芩看,姐姐請看,這是我的路引。"
白子芩只見上面寫著:“夜子涵,夜瀾國京城琅澈人……”
“你一個夜瀾人怎麼能聽懂和說我們說的話?”白子芩覺得自己現在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說的肯定是別人很難聽懂的方言,他一個夜瀾國的人如何能聽懂?
“姐姐,你這麼一口標準的白青國官話,哎……就是我想聽不懂都很難吶!”小看我,來白青國混,還能不會你們的官話?那豈不是白瞎了我那白青國的孃親了?
白子芩此刻才明白原來山奈村村民說得是白青國的官話。怪不得口音聽起來與別的村子如此不同。這倒也解釋得通,畢竟這是流放犯人的地方,而能流放的犯人也是要有點地位的,多半原先在白青國京城生活過。
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所犯何事,他們這樣撒手人寰,沒有留下一絲線索,白子芩想查也無從查起!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夜子涵叫了幾次白子芩都沒有理他,這才發現她神遊太虛了。
想起父母的事,白子芩有點心煩,加上他是別國的人,再看他眉宇間無法掩飾的高貴氣息,知他是人中龍鳳,自然不想與他多有交集,白子芩就不想與他有什麼糾纏:“既然病好了,交了診金,趕緊走人吧!”
夜子涵將一隻手扶在腦後,另一隻手斜靠在柱子上,懶洋洋地說:“我沒錢!”
白子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沒錢?那你把你這身衣服脫下來吧,改天去趕集,去當鋪當了,勉強能換幾兩銀子。”
“瞎說!”夜子涵展開自己的雙臂,在白子芩面前轉了一圈:“我這衣服是夜瀾國最頂級的御軒坊所制,少說也值百兩銀子。”
白子芹看著他衣服上粘著的草和泥土,問他:“那你到底是脫還是不脫?”
“唉!”夜子涵說:“嗯,雖然天氣不怎麼冷,但是我決定還是不脫。”
行吧,那你就穿髒衣服吧,白子芩問:“那你診金呢?你付還是不付啊?”
一聽到診金,夜子涵露出一副哀怨的神色來:“唉,其實吧,我十分希望我一直那樣下去,至少那裡有姐姐相伴!”
白子芩聽他的口氣,原本很不爽,這是要賴賬的節奏,可看他說姐姐這兩個字時的迷惘,心又軟了,她問:“你是跟你姐姐失散嗎?如果跟你姐姐失散了,你正正經經去找她!沉淪在那虛幻世界裡有什麼用呢?”
親人分離,她明白那是很痛苦的,因為上一世,她也曾經跟她的弟弟也分離過好多年,弟弟當年被拐賣了,好不容易找回來。
夜子涵不回答,臉上陰晴不定。
白子芩問:“你有爹嗎?”
他答:“有!”
白子芩再問:“你娘健在嗎?”
他答:“在!”
白子芩十分羨慕:“雙親健在需要你孝順,你有什麼理由沉淪?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看你衣冠楚楚,家裡也定是寬裕的,不像我無所依仗,身無長物。雖然茫茫人海,但事在人為,姐姐不見了,找回來就是!”
“我姐姐已經死了,死在了那群人手裡,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夜子涵的眼神落寞陰冷,充滿戾氣,這種神情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他看起來那麼高貴,那麼的陽光,那麼的乾淨,那麼的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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