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村的山上有為數不多的梯田可以種植水稻，一年兩熟，是整個村子唯一的主食來源。在梯田裡種水稻跟江浙一帶的水稻田不同，梯田裡很少有泥鰍黃鱔什麼的，青蛙她又不想抓，所以，只能進山裡去尋摸點蘑菇。
“沒人採！上山不就砍柴打獵！”田妞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餓死了也不去山裡尋摸點吃的，山裡人不都是靠山吃山嗎？你們可一點都不像山裡人！”沒人採就最好了，那她們很容易能找一些回來。
“說得跟你不是這個山奈村的人似的！不過你們才來五年，是不太瞭解。聽我阿爹說，這山奈的村民都是外來的！”她湊到白子芩的耳邊低聲說：“都是流放來的！所以，你看，其他村都是一個姓或者兩個姓，而我們山奈村五六十戶人家，三十多個姓。”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呢！
所以，這裡是個天然的大監獄，這樣說，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怪不得連進出村子都這樣的不方便。本來還疑惑這村子的先祖們怎麼想的，選這麼一個地方落腳，現在才知道是別無選擇。
“那……如果我們離開村子，可以嗎？我的意思是哪裡可以開路引呢？”這個很重要，白子芩沒有打算在這個地方窩一輩子，也不想田妞在這裡窩一輩子。
“你是在想阿青的童子試吧？到時候讓村長家一起帶去吧！這個我也不懂，村長應該知道。村長家世世代代都是讀書考試的，聽說，村長還有一個舉人族兄在京城當大官呢！”田妞停下來看了她一眼，認真問她：“阿芩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不過，今天你跟我哥說了那麼多，我想問你一句，你是富人家的孩子吧？”
“啊，怎麼這樣問？是覺得我不能吃苦嗎？”白子芩有點意外田妞的這個問題，這是什麼跳躍邏輯。
“這個村裡子沒有比你更能吃苦的女孩子了。我今天拆阿青的內褂時就在想，用絲做內褂給小娃娃穿的人家，應該是富人家吧！聽我阿孃說，你孃的面板可好了，跟剝了殼的龍眼一樣嫩滑。”田妞有點擔心，她很擔心有一天白子芩會離開，她都在問路引的事兒了。
如果白子芩是富人家的孩子的話，哥哥怕是配不上阿芩的吧！
白子芩一怔，田妞說得不錯，白家來山奈村之前，應該不是這樣貧困的，她開心地說：“你說的倒不錯哦。那我等著家裡人來接我，然後我帶你一起去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啊？”
“不跟你玩笑，我說真的呢！”田妞緊了緊挽著白子芩的手，停下腳步。
“我也沒有開玩笑啊！真帶你去！”她們已經進山了，山間林深樹密，白子芩笑著把手舉過頭頂，張開手指，彷佛要抓住那樹梢一般，陽光透過樹梢從指縫間穿過：“雖然我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但是，我們一定會一起走出去的，田妞！”
白子芩停了一停，鄭重道：“其實帶你出來是因為我特別著急想告訴你，我看得見了！”
“真的嗎？”田妞抓住她的胳膊。
“真的！”白子芩點頭。
“太好了！”田妞拉著她一起跳啊跳，兩人跳累了，抱在一起！
“啊……啊……”山間響起兩個女孩清脆的喊聲。
群山回應：“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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