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岫沒有跟著去,回了酒店。她先是把髒衣服換下來,身上清理幹淨之後,才開門讓沈翊進屋。
沈翊手裡提了個從劇組那借來的小醫療箱。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一遍,露在外面的肌膚,除了小臂那道醒目的口子,其它地方只是稍稍擦破了點皮,可以放置不管的那種程度,腿上興許多虧了拍戲時穿的長褲,沒有刮傷擦傷。
這道口子不深,冒的那點血早已經止住。
兩人到沙發上坐下,沈翊面色沉沉地給她處理傷口,好半天沒說話。
消毒水碰到傷口,藥水的刺激讓傷口疼痛驟加,雲初岫反射性地縮了縮手臂。
沈翊動作一頓,抬眼,聲音放得輕柔:“很疼?”
“嗯。”其實能忍受,但雲初岫看著他柔和的眉眼,鬼迷心竅了似的,不自覺就點了點頭,“沈哥,好疼呀。”嗓音很輕,帶了絲絲嬌糯,
沈翊抿了抿唇,低頭繼續手下的動作,力道比剛才更輕了些。
雲初岫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男人五官的輪廓都很好看,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他英挺的鼻子和被鏡框稍稍遮擋的睫毛。
他眨眼時睫毛扇動,像一把小刷子,隔著層紗掃在她心頭某處,搞得她心癢癢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
沈翊的動作立刻停下:“我下手還是重了嗎?”
“沒有。”雲初岫眨了眨眼,小心地壓住那份不知名的心癢難耐。
處理完傷口,沈翊一邊把東西放回藥箱,一邊問:“你想讓舒微付出什麼代價?”
“你看出來啦?”
舒微的做法挺巧妙,但也很低階。
雲初岫現在想起那場面,第一情緒不是憤怒,而是想笑。想當著本人的面爆笑的那種。
她是被舒微拽倒的,但舒微摔倒跟她沒關系,人家是自己倒的。
回想舒微那一瞬間驚慌失措到微微扭曲的表情,雲初岫簡直被她蠢到,忍不住就是一個樂不可支。
害人害己,令人無語。
“不用啦沈哥,”她端詳著手臂,沈翊包得還挺好看的,“就這種,我自己就可以碾壓她了。”
“怎麼碾壓?”
“用演技。”雲初岫揚唇,“她不是喜歡把私仇帶到戲裡發洩嗎,那就幹脆在戲裡解決了她。心術不正的人,披上再多層戲皮,都是歪的。她愛當玻璃花,那不如再雕琢雕琢,雕成朵小白蓮多好看啊。”
沈翊卻只是看著她:“所以,不需要我?”
他聲音放得輕,說不上是個什麼味道,淡淡的,又隱含點兒別的什麼。
聽得雲初岫心尖又是一癢。
“我就算說不需要,你就真的不管了嗎?”她歪了歪頭,“我記得我當初問你,我被欺負了,你管不管的。”
沈翊緩慢地勾唇:“當然管。”
“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說要假設我錯在先。”
“我說的看情況。”
“行吧,那現在呢,看到什麼情況了?”
沈翊目光落在她纏著紗布的小臂上,聲線微低:“看到……不能讓你受委屈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