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又道:“不過,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雲初岫透過墨鏡盯著他看了片刻,沒說話,身板依舊挺得直直的。
沈翊到也不在乎女生理不理他,轉眼間一身的淩厲就收得幹幹淨淨,推了推因為彎腰有些往下滑的眼鏡,如沐春風地笑起來,“要說的就這些,今天先到這裡,你可以回去了。後續的工作安排我會再通知你。”
頓了頓,他加上一句:“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雲初岫看著他唇邊的笑意,右眼皮猛烈地抽了一抽。
家門被一道不小的力氣用力開啟又關上,發出的巨大聲響把正在房間裡收拾行李的紀杬震了出來。
她懶懶地靠在門框上,看著連拖鞋都沒穿,光著腳大步走進來把自己摔進客廳沙發裡的女生,挑了挑眉。
“誰惹得我們小祖宗這麼生氣啊?”
雲初岫鹹魚一樣在沙發上挺屍,哼唧了兩聲。
紀杬走過去,兩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低頭看過去。
雲初岫趴在沙發上,把本來就不大的沙發佔了個滿滿當當,墨鏡和鴨舌帽都被她丟在了地上,一隻手還垂在地面上,沒骨頭似的晃悠。
紀杬支起下巴,懶散地建議道:“順手寫個sos吧。”
雲初岫:“哼哼哼哼!”
紀杬靠著音調分辨了一下她的話,“氣死你了?”
雲初岫:“嗯。”
她一骨碌爬起來,憤憤地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和紀杬說了一通,說著說著就開始憂傷起來,最後扯著自己的上衣,看著上面不知人間疾苦的小豬佩奇,感覺到莫大的屈辱:“你說我花這麼大心思打扮成這樣有什麼意義啊,這個粉色吹風機怎麼屁用都沒有。”
紀杬:“……”
“所以,你去這一趟不僅簽上了約,還被安排到沈翊手下了?”
“我是被迫的,被迫的。”雲初岫強調,“不是我自己願意的,我被我爺爺威脅了。”
“好好好,被迫的。”紀杬也不跟她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確定帶你的經紀人是沈翊?”
雲初岫抓住了她話裡的意思:“怎麼,他很有名?”
紀杬無語地看著她,道:“小祖宗,我知道你不愛看娛的那些你也沒點印象嗎?”
小祖宗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有。”
紀杬:“……”
行吧。
小祖宗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在戲劇學院的眾多學生裡,雲初岫可謂是當中一朵奇葩。
紀杬比雲初岫大兩歲,兩人是在三年前偶然相識。紀杬當時已經工作,雖然她不是戲劇學院的學生,但從事作曲這一行,多少也能接觸些這個圈子裡的人。
和雲初岫逐漸親密起來之後,紀杬知道了她的家庭狀況。
雲初岫的爺爺雲逍曾是知名的戲劇演員,年紀稍大一點後開始參導戲劇和電影,大大小小的國內國際獎項拿過不少,在圈子裡是相當有名望的一位老藝術家,如今已經退居幕後,頤養天年去了。
父母她卻沒有說過名字,只透露過也是業內人士。
紀杬卻沒有找到目前符合年齡的一些藝人裡有姓雲的,雲初岫不肯多說,她便也作罷。
只不過光是雲逍這個名字搬出來,就足夠給雲初岫套上一圈金光了。
然而雲初岫從來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除她以外的人,就像個沒有任何光圈的普通家庭的女孩兒,低調得不行。
不僅低調,一個立志以後要當演員的人,居然對娛樂圈的新聞沒有一點兒關注。
明星她倒是都知道,可一旦涉及相關的八卦新聞,她就像有個開關似的,自動過濾掉,甚至避如蛇蠍,平日裡眼神都不願分一個。
紀杬問她為什麼,她頓時正氣凜然,老幹部似的答道:“演員不就是演戲的嗎,搞那些七七八八的炒作八卦幹什麼?把戲演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