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推開了房門,見室內亮著燈。她心想冉紫風應該是住在這裡,便不假思索地闖了進去。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套房,分為起居室和臥房。裡面佈置得有些清冷,至少給她的第一感覺是清冷的。房間的格調很是清淡,白色的傢俱,淡藍色的的軟裝飾。
雖然整個房間顯得頗為清雅潔淨,但卻隱隱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房間中唯一能讓人感覺溫暖的是一尊白色的石膏像。那是一位高鼻深目的西方美女,臉上顯露著母親一般親切的微笑,比蒙娜麗莎的微笑還要美上幾分。
似乎是受到了感染,葉白蘭感覺身上有了稍許溫暖。奇怪,冉紫風居然不在這裡。這已經是最後一間屋子了,他不在這裡會在哪兒呢?她在起居室內四下觀望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發現,便又進了臥房。四下游目後,她終於發現臥室的北面有個門。
想必冉紫風在那裡面吧?一瞬間,她的怨氣一下子湧上心頭,恨恨地向著那道門衝過去。
然而,她還沒有衝到門口,門卻倏然一下被開啟了,緊接著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
“冉紫風,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葉白蘭不及細看便衝上前對著男人的胸堂錘打起來,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憤怒一股腦的發洩著。此時,如果她有更多的力氣,她真恨不得撕碎了他。
男人僵硬著身子,愣愣地站在那裡,顯然是沒有搞清狀況。想想也是,剛洗完澡出來,在自己的房間裡突然被人一陣猛揍,而且對方是一個小女人。他不懵才怪呢。
葉白蘭捶打了一會兒,心裡舒坦了許多。當她感覺到自己的力氣也越來越薄弱時,便只好停了下來。倒退了幾步,眼睛卻恨恨地向他瞪去。這一瞪不要緊,立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眼前的男人不是冉紫風。這一點只從眼睛上便可以分辨出來。因為那個男人的眼睛閃著幽藍色的光澤,似乎是外國舶來品。而冉紫風則是百分之百的中國式黑眼珠。
僅憑這一點就完全可以證明,她罵錯了人,打錯了人,更賴錯了人。這倒還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最可怕的是那位無緣無故受到她荼毒的男人居然全身光溜溜的,身上僅僅披著一條白色的浴巾。
“你看夠了沒有?”一聲怒喝忽然從房間裡轟炸開來。葉白蘭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眼光隨即落了下來,卻恰巧看到他下面三角地帶那片黑乎乎毛茸茸的物事。她頓時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疾呼著:“你要不要臉呢,幹嘛不穿衣服?”
有生以來,他從沒遇到過如此糟糕的事件。居然會在自己的房間裡無故被人揍了一頓,更被人全身上下看光光,而且肇事者還是一個粉嫩嫩,嬌滴滴的小女人。要知道他這具高貴漂亮的身體,從他懂事之後,別說女人,就是男人也無人有幸見過。這一下他可虧大了。
最讓他生氣的是自己後來明明意識到那小女人正在瞧他,居然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毫無反應地任她參觀。當然,即使他發覺她在用色眼瞧他,而他又哪好意思在她面前穿衣服呢?
他今晚剛從外地回來,回到房間後便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因為是在自己家,三樓只住了他們兄弟三人,所以他進房間一般都不鎖門。自然也不會想到會有人意外闖進房間。而這室內隔音效果又特別好,他在浴室裡沖澡時並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因此洗完澡便象往常一樣走出來穿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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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來的野女人?居然敢跑到他的房間來撒野。一時之間,他惱羞成怒,怨氣橫生,突然中氣十足地發出了一聲咆哮:“滾出去。”
葉白蘭的耳朵幾乎都要被他震聾了。驚魂片刻,方才想起來是自己闖入了別人的房間,看了不該看的男人,而且還是個光身子的男人。不但看了,貌似還觀察研究了半天。這下糗大了。真是奇了怪了,她自認為自己一向都不是花痴,對美男並沒有太多的感冒,今天怎麼就做出這般糗事呢,這樣大大咧咧地看男人還是生平第一次,更別說看男人的了。
霎那間,她面頰緋紅,羞慚萬分,自知理虧,扭過頭便向外逃竄。她跌跌撞撞地竄出臥房,跑到了外間的起居室,由於她心急如焚又慌不擇路,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自己的長裙上,腿一彎就磕倒在一個花架子上。
“轟”得一聲響,花架歪倒了,上面一盆綠色植物也隨之砸了下來。所幸的是沒有砸到她,卻砸中了旁邊那尊白色的美女石膏像。只聽噼裡啪啦幾聲脆響,那石膏像便很光榮地破碎了。
摔在地上的葉白蘭,情知自己又闖了禍,嚇得面色蒼白,渾身無力地坐倒在地,愣愣地望著那不幸犧牲的石膏像發呆。
大約過了十秒鐘,臥室裡的男人衝了出來。此時的他已經披上了一件銀灰色的睡袍,不再赤身裸體了,卻依然是一臉的陰冉密佈。他目視著房間裡的慘景,愣怔了片刻,便把目光放在了破碎的石膏像上。只見他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陰翳了。
他慢慢地蹲下身去,抓起了幾片較大的頭部碎片,拼湊出一個大體的頭形捧在手中。這時,他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象是在撫摸著一個珍奇寶物似的。
葉白蘭愣愣地瞧著他,心中感到了萬分的慚愧。從男人的態度神情上看,顯然這個石膏像是他的珍愛。
這個時候,逐漸冷靜下來的葉白蘭已然猜出了男人的身份。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冉家的大少爺,冉紫風的大哥,至於叫什麼名字她不曉得。她並沒有見過他,只聽冉紫風偶爾提到過一兩次。他一年中多半時間都在歐洲,負責冉氏在歐洲的發展運作。
今天的婚禮他並沒有參加。據說他人在外地處理事情,趕不回來。正因為如此,葉白蘭根本就沒有想到他今晚會在家中出現,才會冒冒失失地誤闖了他的房間,才會惹出這樣的烏龍事件,才會不小心砸碎了這尊可憐的無辜的石膏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葉白蘭輕聲向他道歉。
冉大少爺轉過了頭,冷冰冰地看著坐在地上的罪魁禍首。他的目光變得非常冷冽,幽藍的眼睛發出了幽幽的藍光,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如利劍一般射向她,彷彿要把她射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