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再見都沒說,為什麼?
胡思亂想了一個多小時,看著時間已經接近下課,李慕桐緩步走進人大校園,在階梯教室前的花園邊看著門口。
李慕桐從來沒有等得這樣心焦,不停地來回走著。看見可可過來就喊,可可臉上沒有往日的笑容,拉著他直奔校園深處的僻靜花園。
“香巴巴,我愛你,也不知為什麼,反正我愛你。”可可說的很動情,又在李慕桐臉上親了一下。“不過從現在開始起,你不要愛我了。”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轉身就要走,李慕桐一把拉住說:“為什麼,可可怎麼了?”
可可搖著頭,說:“我都知道了,金薇薇已經看見了。”
“知道了什麼?看見了什麼?可可你倒是說呀?”李慕桐感覺太莫名其妙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這樣了?
昨天早上還是“香巴巴”,現在卻……
“你不要問了,你就知道你不愛我了就可以了,我什麼都不想說。”可可的眼淚讓李慕桐心都碎了。
“不要我愛你?怎麼可能呢?我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那你愛陳……”朱可可遲疑一下,馬上說:“你愛你老婆嗎?你兒子呢?”
李慕桐立刻呆住了,他說不出話來,他還沒有自私到忘了家庭的程度,看著朱可可哭得傷心,他一下坐在石凳上。
有老婆孩子還配談愛嗎?
李慕桐看著可可跑著遠去,再也沒有勇氣喊她的名字,坐在石凳上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這場雪下的很大,校園裡堆著一個個大大的雪堆,調皮的學生給大大的雪堆插了幾根樹枝,成了滑稽的小丑,看著李慕桐坐在石凳上,像是笑,又像是哭。
校園裡的寒冷還是無法阻擋年輕人的笑聲,遠處傳來的,和進出就有的,在李慕桐的耳邊很響,李慕桐聽起來卻像是哭,歡笑背後的哭聲。
可可,朱可可,你給我草原般的清新和歡笑,此時卻把我扔進谷底,為什麼?
這難道怨可可?自己又做了什麼?
有家有孩子,還嘴裡說著愛,難道一點也不內疚?
天很冷,涼風吹著零散的雪粒直鑽人的脖子,像是找個溫暖的地方。李慕桐渾渾噩噩回到了家,把幾萬塊現金遞給馬伊蘭,進了臥室矇頭就睡。
馬伊蘭感覺莫名其妙,每次回來都是對著兒子親來親去,這次怎麼了?
聽著臥室裡傳來的鼾聲,馬伊蘭叫著皮皮到了客廳,收拾好手裡的錢,對媽媽馮桂英說:“我倒門口存一下錢,媽。”
丈母孃笑著拉著皮皮的手,小聲說:“巴巴睡覺,乖一點。”
屋子裡立刻靜了下來,皮皮眨著眼睛看著姥姥,說:“為什麼巴巴這麼早就睡覺?”
姥姥學著他的樣子說:“為什麼皮皮不上幼兒園?”
皮皮躡手躡腳走到臥室的門口,悄悄開啟一條門縫,探進頭去,看著巴巴真的睡著了,把手指在嘴邊一“噓”,說:“巴巴真的累了,都打呼嚕了。”
李慕桐真的累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睡了吃,吃了睡,這樣反覆了好幾天,丈母孃馮桂英實在忍不住了,說:“李慕桐,你不上班了?”
一口飯還在嘴裡,李慕桐胡亂的點點頭,馬伊蘭立刻說:“為什麼,不是好好的嗎?”
“被老闆炒了。”嚥下這口飯,李慕桐苦笑了一下。
“那也不能天天睡覺呀,出去找找工作。”馮桂英埋怨著,給皮皮餵飯的勺子差一點灑出飯來。
“我知道,明天就去找。”
說找工作,真的很難,現在的社會上,四十歲的人幾乎沒有工作崗位,李慕桐在網上撒了若干簡歷之後,騎著腳踏車走在馬路上。
龐方子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他也不好意思打,郝天這兩天倒是肅靜了,真想找他喝場酒。李慕桐忽然想起高大寶,如果求他是不是很容易就上班了?
他搖搖頭,自己還抹不開那個面兒,如果真的求他,肯定能幫,可那還不讓他笑死自己?
李慕桐看著花園很幽靜,把腳踏車一停,坐在椅子上,天很冷,哆嗦著取出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才發現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吃了一碗牛肉麵,感覺渾身熱乎起來,李慕桐的電話響了,說是要他面試,李慕桐興奮極了,騎著車就直奔雙安,噔噔噔上了樓梯,進了一個平房裡,才找到了這個公司。
“年齡不小了?”
“是,四十。”
“學歷不低呀,還是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