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下去不算,還總揹著人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恨得我牙癢癢,好在眼下已進入盛夏,離秋風掃落葉的日子還不算太漫長,我就權且暫時忍耐一下吧!
而我媽呢,自那晚得知我要趕走吳馨母女從我房裡摔門而出後,這陣子再沒跟我說過一句話,因天氣炎熱她也不再出去會友,整日呆在家裡逗著丹丹,對著她眉開眼笑的,見到我那張臉就立時從春天走進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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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我媽的冷臉,再加上住院和在家修養期間也把我悶壞了,我每天沒事就開著車到處轉悠。轉累了,就把車泊在街邊,點上一支菸,邊吸邊悠閒看著形形色色打我車邊過的路人,看誰誰看去很開心,誰誰又愁眉苦臉,然後時間就隨著指尖越來越短的菸頭慢慢流逝……
這天午睡醒來,我照例開著車在街上閒逛,路過湖天路時,透過車窗我看見左邊人行道上,幾個背書包的男孩拿著小樹枝在追打一拾荒的婦人。不知何故,我本已從他們身邊開過,卻又踩了剎車,放慢車速,從倒視鏡裡往後看著他們。
那幾個男孩嘴裡不知對那婦人喊著什麼,那婦人難道是瘋子嗎?瞧去倒不大像,她神情雖木然,但衣著極整潔,頭髮也梳得光溜溜地綰在腦後,腳上穿著一雙平底布鞋,即便被孩子們圍攻著,可看去卻仿若置身事外,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著,看見地上有飲料瓶便彎腰去撿。男孩們趕在她下手之前把瓶踢飛,她也不氣不惱,看清目標所在,依舊不急不緩地走過去彎下腰。
一帶著遮陽帽的男孩在她指尖快觸到瓶子時,趕上又一腳踹飛瓶子,惹得另外幾個男孩開懷大笑,那瓶子則往我這邊飛來,滾落人行道跌在了我車後。
她直起腰往我這邊看來,一雙眼很大,然眼神卻有幾分空洞。
我也不怎麼就剎住了剎車,開啟車門,一股熱氣便貼著地面往我腳跟襲來。
“你們幾個過來。”我走到車後拾起飲料瓶,衝那幾個男孩招了招手。
他們遲疑看著我,交換一下眼神後,忽撒腿就跑,那帶遮陽帽的男孩邊跑邊扭頭對我喊道:“姐姐,她是瘋子是啞巴!”
可惡!是瘋子是啞巴就該遭你們欺負嗎?要不是他們溜得快,要不是這天太熱,我真要追上去揪住他們,好好給他們補上一課。
我走到那婦人跟前,把瓶子遞給她,她木然接過,瞪著無神的大眼茫然看著我,一言不發。
笑笑,我轉身回到車裡。啟動車前,瞄眼倒視鏡,她仍站在人行道上往我這邊看著。想想,我從包裡拿過兩瓶飲料,下車送到她手上。
她靜靜看著我,眸中沒有一絲變化,那眼神茫然空洞得仿似不屬於這塵世中的人,看得我心沒來由的一悸。
再次對她笑笑,我轉身上了車,啟動車開出好遠後,從倒視鏡裡我看見,她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用目光追隨著我…….
遇見這個拾荒婦人的下午,讓我情緒持續低落了好久,原本我就是一個容司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心生感觸的人,繼而又會因陷在這份感觸裡找不到自己的影子而恐慌。
這天,我在街上逛累了,路過一家茶館時,我把車開了過去,停在茶館前。準備約雲汐出來聊聊天,換換心情,拿過包,才發現忘了帶手機。
呃,沒帶也好,雲汐這妮子近來總和ok泡在一塊,我知道她對ok並不感冒,只不過是想透過他約到司水寒罷了。
這陣子她給過我幾次電話,約我出去,都被我給推掉了。因為不想再與司水寒有何糾纏,從她打給我的幾次電話中我還得知,司水寒那傢伙目前正為一樁較為棘手的官司忙得暈頭轉向。
忙點好啊,至少活得充實,有時我坐在車裡望著街上那些著職業裝來去匆忙的人,偶爾會覺得自己每天這樣無所事事是在消耗生命,然後情緒又會低落。但若讓我每天朝九晚五去工作,我又起不來早床,可見人無論哪種活法都不會稱心如意,永遠會去想會去羨慕自己沒過過的那種生活。
我獨自進茶館撿了一個臨窗的座位泡了一下午,喝了一肚子的鐵觀音,閒閒看著窗外路過的車輛行人發了一下午的呆。
日頭快偏西時才打道回府。
在我把車開進通向半山坡的別墅區大道時,遠遠的我瞧見路邊泊著兩輛車,一男一女站在兩輛車旁的林蔭道上,好像在爭執著什麼。
起初我掃了一眼,並沒留意,車快速打他們身邊過後,無意瞄眼倒視鏡,竟發現那女的是吳馨,男的看去也恍惚有幾分面熟。
我右腳趕在我大腦做出反應前就先踩了剎車。
側目從倒視鏡裡再一細瞧,我不覺一怔,那男的居然是消失三年毫無影蹤的俞博瀚!天啦,我不假思索地搖下車窗,探頭就揮手衝他大喊。
當年那不堪的一幕如影片回放般在我腦海裡呈現,那會因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我手足無措,以至驚慌之下竟錯失掉當面質問他的機會,眼下我怎能再次錯過呢?
聽見我叫喊,他和吳馨雙雙往我這邊望來,然後吳馨就猛的拽著他下了林蔭道,把他往車上推去。
不可以,我迅速縮回頭,把車往回倒去
然而,終是晚了,他已發動車一溜煙絕塵而去。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