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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今月慢吞吞走回傅之望那邊,視線余光中,還能看見那件眼熟的雪色高領毛衣。
男人沒參與傅之望幾人的牌局,拿著手機垂首坐在沙發最角落處,依舊大半張臉埋在陰影中,莫名有種清寂感。
但祝今月還記得他剛才是怎麼拒絕別人的。
祝今月收回目光,在傅之望邊上站定。
傅之望還在打牌,見她過來,抽空抬眸看她一眼:“無聊了?”
祝今月搖頭:“跟我出去一下?有事想問你。”
“怎麼了?”傅之望閒閒往椅背上一靠,目光又落回牌上,“有事不能在這說嗎?”
他不介意在這說,祝今月自然也不介意:“也沒什麼事,就剛聽說你有個白月光前女友,是真的嗎?”
牌桌上一靜。
傅之望眉梢輕輕一挑,笑著瞥她眼:“就這事兒啊?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你之前也沒說跟你相親還得交待感情史啊?”
祝今月其實不太在意他有前女友。
傅之望比她大兩歲,今年27,這個年紀沒有感情史當然最好,有也正常,答應和他“相親”之前就有心理準備,這會兒也只是想問清楚他這個前女友到底什麼情況。
但她不喜歡他這副不太當回事也沒個正經的態度。
“我現在想知道了不行嗎?”
傅之望笑著摸了下她腦袋,一副哄小朋友似的敷衍模樣:“行,你先再玩會兒,想知道什麼晚點再和你說。”
祝今月今晚才被姐姐放鴿子,本來心情就不算好,被他這麼一敷衍,脾氣也起來了:“你愛說不說。”
祝今月轉身就走。
一路出了會所,被凜冽寒風兜頭撲面一吹,才想起今晚自己給司機放了假,是搭傅之望車過來的。
正值寒冬臘月,平城上週剛下過一場雪,這周雪化了,溫度也沒升上來。
祝今月把臉往圍巾裡縮了縮,皺眉思索對策。
回去找傅之望服軟。
這輩子都不可能,pass。
叫司機過來接倒是行,只是這地方偏,不知她人現在在哪裡,過來最起碼都得大半個小時起。
倒是也可以叫會所派車送她,但是也沒提前通知他們安排,臨時派的車也不知道之前送過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她才不要坐。
不然還是叫司機來接吧。
祝今月剛把手機拿出來,就見一輛黑色賓利慕尚駛近,在她面前停穩。
車窗緩緩降下,駕駛位的男人穿炭黑色駱馬絨大衣,襯得裡面那件針高領毛衣越發雪白,膚色似乎又比衣服更白。
車內燈光偏暗,他大半張臉依舊隱在暗處,只有半截下頜線清晰可見,線條流暢卻不凌厲,有著和氣質相襯的溫和感。
越過車窗,他目光似是落在她身上,聲音和語氣是和剛才在通道處碰上時如出一轍的溫柔。
“要下山嗎,我搭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