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拈了拈胡須,“天下以蘇揚二州玉雕為首,揚州大氣,蘇州精緻,卻是如此。”
這時幾位小太監端來幾盆清水,倒入玉盆裡,又拿來一株睡蓮,準備種下,誰知水倒多了,溢了出來,被中宗好一陣指責,“沒用的東西,難道不知水滿則盈的道理。”
小太監連謝罪,中宗衣袖一甩,“罷了,罷了。”然後又看向子淵,“朕還得了幾件玉器。”
陸子淵對著幾件精美的玉器一一評介解說,中宗甚是感興趣,不知不覺時侯己晚,又有太監來報,說是皇後娘娘為王貴人慶生,邀中宗參加。
中宗笑道,“皇後前幾日給朕說過,朕一時忘了,走吧,擺駕鳳儀宮。“
陸子淵上前稟道,“稟皇上,臣想請幾天假?”
“哦?”
“臣想回蘇州一趟,蘇州每年玉器展示的時間快到了,臣想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玉器。”
“朕聽劉景說過,蘇州的玉器展示甚為隆重,不比京城的差,如此也好,蘇州設有制玉局,你幫朕去盯一盯,劉景的人都不善長玉器,品不出什麼名堂來,上次送上的玉器便沒有揚州的好,那些官員們有沒有將朕的好玉藏起來。”說著呵呵的笑了起來,像是一句玩笑話。
陸子淵頓了頓,”是。“
中宗也不再說什麼,好心情的朝鳳儀宮而去。
陸子淵銘思片刻也離開。
就在陸子淵前往蘇州的途中,吳澤的事告一段落,走私玉石一案也落下帷幕,自然是趙老闆抗下一切,趙老闆被判秋後處決。
案子與犯人交到都察院,由蕭軒審查,複核,卷宗上沒有什麼不妥,不過在檢視犯人時,蕭軒覺趙老闆甚是面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而範家的報複也開始了。
劉景為了給範尚的補償,竟下令將蘇揚二州的工匠,除官家人員,其餘的全趕出了京城,京城玉器作坊只得用京城籍的玉匠。
只因範家作坊勢大,京城手藝好的玉匠都在範家,算是籠斷了,其餘作坊多多少少都有來自蘇揚二州的工匠全部解散,如此以來,誰還能跟範家相爭?連玉匠都沒有了,不少小型作坊請不到工人,己無法經營,直接關了門,而失了工的工匠有一千多人,聚集在城東一帶,公開搶劫,還聲稱要刺殺劉景,城東一片混亂。
劉景下令讓京兆尹抓捕鬧事之人,抓了幾日,騷亂仍不止,劉景罪歸京兆尹,直接罷了他的官,京兆尹正是石敏的公公。
石敏一家找到石堅,石堅豈能不明白,劉景此舉是針對他而來,石堅求見中宗,中宗說玉匠之亂他己聽說,中宗一生最恨生亂之人,當初東海王”叛亂“一事便可看出,也指責京兆尹辦理不利,區區幾個玉匠也治不了,下旨讓他閑職在家,留用檢視。
朝上眾臣大多報觀望態度,只有蕭軒欲上表向京兆尹求情,被明之杭攔住。
”老師的意思是“
”受益,你還是那麼心急,眾觀全朝,有誰出來說過一句話?“
”此事明明錯不在李大人,劉景下令蘇揚玉匠歸原籍,此令本有不妥,這才會引來騷亂。“
明之杭道,”旨令不妥,自有言官進言,聖上氣的是那些鬧事之人,聖上最忌諱此事,如今聖上正在氣頭上,你突然冒出來,不是讓聖上治你罪嗎?“
”可是“
”你放心,過幾日,聖上怒氣消了,我自會向聖上上摺子,你呀,凡事要迂迴而行,講究計巧,我曾說過,先要保護自己,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
蕭軒還要開口辯解,被明之杭制止,又將話題移開,說了些無關緊要之事。
蕭軒垂頭喪氣的離開了明府,回到家裡,卻見無霜正與鄭如意談得開心,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