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疼得厲害,五官接近扭曲。
楊劍見了,也莫明心中咯噔一跳,“你這又是何必”
“嘩”的一聲,曹盈將劍歸入劍鞘,聲音發著抖,“現在你滿意了,你走。”
”曹盈“
"走。”曹盈大聲喊來,“若不想我在無瑕面前說些什麼,馬上就走。”
楊劍嚅嚅唇,見她痛苦的樣子,心有愧疚,終是離開。
楊劍回清風院複命。
石堅正與無瑕說話,他只在門外侯著,片刻,石堅出了寢室,二人朝書房走去。
“說了。”
“是。”
“她什麼反應?”
楊劍道,”心有不甘,但還是答應了。“
石堅笑了笑,不再言語。
入夜,楊劍再次來到客院,未見曹盈人影,心下一驚,正要出門尋找,突聽屋頂一道聲音傳來,”來找我的嗎?“
楊劍步子一頓,朝上看來,屋頂上坐著的不是曹盈是誰?
曹盈手裡拿著酒壺,“不是要趕我走嗎?我離開了,豈不正如你們心思,如此還找我做甚?”言畢,喝了一大口。
楊劍眉頭一皺,運氣躍上屋頂,“你這又是做甚?”
曹盈列嘴一笑,晃了晃手上的酒壺,顯然有些喝多了,“你沒瞧見嗎?心情不好,喝點小酒。”
楊劍眉頭皺得更深,曹盈將酒壺遞來,楊劍沒有接,曹盈戚了一聲,又喝了一口,便抬頭晃腦的看著天空。
星光璀璨,明亮如晝。
楊劍離她一步之搖坐下,二人沉默片刻,但聽曹盈呵呵的笑聲。
”小時侯,我爹喜歡抱著我在屋,盈兒呀,你若是男孩子該多好,我說,爹就當盈兒是男孩子吧,爹果真如此,爹教我功夫,把我當男孩子養。後來長大了,爹又說,盈兒,你怎麼跟個男子一般,沒規矩,我說,不是爹讓我當男子嗎?爹氣得不行,一拍桌子,從此不許我出門。”
曹盈說著又笑了起來,“你說我爹可不可笑?可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爹都很疼我,疼我”
曹盈眼角起了水霧,“比娘還疼我,連我的阿兄都會吃醋,後來爹領了邊疆之職,我便很少見他了,但每次相見,爹都很高興,他會親自去打獵,獵得最好的獸皮給我做馬鞭,靴子,箭筒,也會給我買揚州最好的絲綢,玉飾,還說要為我尋一位天下最出色的郎君直到我阿兄被蒙古人殺害,那個時侯,我也只有十歲。”曹盈吸了吸鼻子,“後來才知道,爹希望我是男子,是不想讓我受人欺負,希望我是女子,是不想重倒阿兄的路,爹一心要殺蒙古人報仇,又怎麼可能當蒙古人發兵我大燕時,他會按兵不動?爹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的那人就是你的主子。“
曹盈看向楊劍,嘴角含著嘲弄,楊劍想了想,正要回答,曹盈又道,“現在我明白了,當初我告訴爹喜歡他時,爹為何是那般的震驚,一口拒絕了我。”
什麼?楊劍一驚,她曾向曹漢說過她對侯爺的心意?
“原來那個時侯,爹就與石堅不合了,不,應該是十幾年前,石堅處心積慮,我卻一直被蒙在鼓裡,石堅在我爹的面前所表現得連爹也被他騙了。”曹盈低著頭。
”你以為你的父親當真相信過侯爺嗎?“楊劍問。
曹盈輕笑一聲,”當然會有防範,所以爹才不同意我再見石堅,將我送回了老家,直到爹出事我才是最傻的,不是嗎?“
曹盈看著楊劍,流著淚說道,“爹被石堅害死,而我還在想著他,我跟著你們兩年,想殺他,可只有我自己明白,如果殺了石堅,我也不會活著,不會活著”
曹盈又嚶嚶的哭了起來,那種即愛又恨的感覺幾乎要將她逼瘋,她像個無助的孩子,哭得那麼傷心,又不敢大聲喧洩出來,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是這般壓抑的慟哭。
她全身發著抖,幾乎不能自己,直到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緊緊的抓住楊劍的手臂,她需要一個依靠,需要一個傾訴的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