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才年老眼花,他眯起雙眼,認真打量著,片刻,猛的看向無瑕,“瑕兒,這是琨吾刀。”
言畢,將那簪子一扭,取下一節來,一支薄薄的刻刀出現在眾人面前。
“舅公知道此物?”無瑕好奇,原本舅公知道此簪內藏乾坤。
吳有才嘿嘿一笑,頗有感概,“當年若不是因為此物,爹也不會將妹妹嫁到這麼遠的地方。”
聽口氣,老爺子對當年之事還有介懷。
無瑕有些尷尬,吳敏德接過琨吾刀看了又看,“這麼小小一片”
“別看它小,可鋒利呢。”吳有才道,“當年我去關外,你祖父還在我面前炫耀過。”吳有才對無瑕道,“你祖父還說,可惜慧兒是位女子,我說,女子怎麼了?女子就不能制玉嗎?”吳有才笑了起來,“我與你祖父還吵了一架。”
“爹,我怎麼不知道?”吳敏德問。
“你?”吳有才瞟他一眼,“你與慧兒不知跑那去玩了。”
吳敏德也呵呵兩聲。
“唉。”吳有才嘆了口氣,“未想此刀在你手裡。”
吳敏德正要將刀還給無瑕,無瑕搖了搖頭,“舅舅就留在身邊,可助舅舅事半功倍。”
吳敏德一驚,“這可是你們談家聖物。”
無瑕道,“談不上什麼聖物?琨吾刀的確削玉如泥,但真正制好玉者,靠的並非是一把刀,選玉,審玉,制圖,制玉,成型,鏤空,打磨,拋光等等一系列工序豈是一把刀就能完成的呢?制玉靠的是工匠,有手藝的工匠。”
對於無瑕的見識,二人都很滿意,但吳敏德還是不接受,“我也用不慣此刀。”
無瑕道,“在制玉某此方面,此刀確比柁機方便很多,舅舅你就收下吧,至於用或不用,舅舅自己斟酌,誰不知,有琨吾刀者,其雕刻的玉器必是精品,琨吾刀的名聲早己超過其本身的用途,若吳家的玉器進不了前十,誰會相信?也沒人敢不讓吳家進前十。”
“不,不。”吳敏德依舊拒絕,連連擺手,“制玉靠的是手藝,不是琨吾刀的傳說與名聲。”
“舅舅”無瑕急了,更是詫異,甚至有些不理解,與舅舅的拒絕相比,若是玉清得此物,還不知會成怎麼樣呢?
無瑕看向吳有才。
吳有才道,“你舅舅就是這樣的人。”然後又語重心腸,“不過也說得很對。”吳有才將刀收起,又成了一支玉簪,他插在無瑕的發上,“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念想,你好好留著。”
無瑕道,“娘說,此刀要給配用此刀的人。”
“你舅舅並非制玉第一人。”
“可是”
“好孩子,什麼都別說了,我們知道你善良,既然是慧兒的遺願,你當認真尋找此刀的主人,將制玉技術更好的發揚光大。”
無瑕聽言只覺鼻子一酸,“發揚制玉技術”
吳有才點了點頭,“當年你祖父見你娘是女子,就想將此刀送給敏德,我沒要,你祖父的意思我卻也明白,你祖父一生制玉,研玉,並非是為了個人得失,他想讓這一手藝傳承下去,而我當時一心想爭錢,無心去專研這些,自然不能接受這份好意,誰知遇上戰亂罷,不提了,總算是琨吾刀還在,他沒有完成之事,就由你來完成吧。”
無瑕聽言一陣恍然,卻不知琨吾刀的存在竟是這一番意義,在她眼裡,琨吾刀是聖物,誰擁了它,不僅能制好玉,還能一揚成名,但是祖父,母親卻不是這般認為,難道當年母親不將此刀交給玉清是因為母親認為玉清不配擁有此刀,而並非是母親對玉清的怨恨?
無瑕有些糊塗了。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喲,是周大哥來了。”
“敏德在嗎?”
“在呢。”
明蘭將周正領進屋來,周正一見眾人,立即說道,“大事不好了,工部取消了吳家參加比賽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