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一個桔子,剝開遞到無瑕眼前。
無瑕那有心情吃桔子,“那是為何?”
子淵又將桔子放回盤中。
“我要去京城。”
什麼?
無瑕驚訝的張大了嘴,去京城?
前世,子淵的確去了京城,成為宮廷玉器製作坊的管事,可是,他是被逼而離開,難道不是,是他自願離去?還是一切早有變數?
前世今生,無瑕越來越感到迷惑了。
“我爹曾是宮廷製作坊的玉工,因手藝好,被人排擠,之後離開了作坊回到了常州,在途中,娘生了病,就這麼去了”
子淵緩緩說起往事,“爹以酒消愁,為了生計,爹帶著我與子靈來到蘇州,進了玉家作坊,但因為飲酒的原故,爹的手藝大不如從前,只在作坊做些雜活,最後因為失誤,損壞了一塊玉器玉老闆並沒有因此而為難爹,所以,不管玉老闆對我有什麼誤會,我都不怪他。”
無瑕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舊事,他也是第一次給她說家裡的情況,無瑕沉默片刻,“那麼,你又為何要去京城?在蘇州不好嗎?”
子淵轉過頭來,緊緊看著無瑕,見她緊皺著眉頭,感到她的不捨,心裡突然便溫暖起來。
他嚅了嚅唇,“無瑕”叫出她的名字。
“若你是覺得工錢少了你再忍忍,我來想法子。”
子淵一愣,忽爾就笑了起來。
無瑕有些莫明其妙。
“不是因為工錢。”
“那是因為什麼?”無瑕有些急了。
“我總不能一輩子是玉工,不是嗎?”
原來他有著自己的打算,無瑕卻沒有想過這一點。
“可是,你走了,那我”我的作坊該怎麼辦?無瑕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總不能如此自私,為了自己而耽擱了他的前程。
“京城並非那麼容易,你將來從何打算?”
子淵道,“爹當年在宮中製作坊有朋友。”
無瑕聽言偏過頭去,是了,他之後會有所作為,進入工部,己算是朝官了。
“可子靈呢?”
子淵道,“謝大嬸說可以照顧子靈,等我在京城安頓好了,會接子靈過去,還有”若你願意,可否一起?這話子淵一時不敢說,他握了握袖口,袖中那支水仙簪,己被他捂出了汗。
既然他什麼都安排好了,無瑕還能說什麼呢?她只看著那盤桔子發了會呆,片刻,露出了笑容,“如此也好,以你的才華,必定不會一輩子是玉工。”
子淵也笑了,他低下頭,終於還是拿出水仙簪,無瑕一見,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