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展會,阿慧趁家裡無人,帶著無瑕逃出了玉宅,他四處相尋,作坊裡一個老玉工來告訴他,知道阿慧的去向,但希望他能不計較先前由於操作不當,損壞了一塊玉料,需要賠償的費用,玉清雖然對這種要求感到氣憤,卻也答應了。
而這位老玉工便是陸子淵的父親。
己經過了這麼多年,再憶起此事,結合茶樓那事,突然就對陸子淵産生了懷疑,他也像他父親那樣,其人品何在?他接近無瑕難保沒有別的目的。
“玉老闆?”
陸子淵的聲音將玉清拉回現實,他清咳一聲,沉著一張臉問了作坊的一些事務,子淵一一回答。
“聽說,近日許多商客都點名要你雕琢的玉器?”
子淵道,“小人不知,小人只管按李管事的吩咐辦事。”
“李管事說,整個作坊,就你的活最多。”
“是。”
“可有怨言?”
子淵搖搖頭,“小人是玉家的玉工,豈敢有怨言?”
“不錯。”玉清道,“你且記住,你只是玉家的玉工,別的不可做多想,也不該做多想。”
子淵聽言一驚,只覺話中有話,他抬起頭來,但見玉老闆淩厲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咯噔一跳,有一種心思被人看穿,又被嘲笑,警告,頓時湧起一股子羞愧,憤怒,卻也自卑,慌亂的情緒來。
玉清知道他聽懂了,有些話點到為止,如果他還敢枉為,他自有法子對付。
玉清也不再多說什麼,終是給他留了些顏面。
陸子淵呆愣當場,直到玉清離開了許久,也未回過神來,卻不知,轉身而去的玉清,又聽到了幾個小廝在一起說閑話,自是大吃一驚。
“你們知道嗎?聽說咱們作坊先前準備的展品是一幅六駿圖。”
“不知道。”
“那你們知道蕭家展示的是八駿圖吧。”
“這個知道,有什麼關聯嗎?”
“聽說是因為咱們的圖紙洩露了出去,被蕭家知道了,所以才雕琢八駿圖。”
“有此事?”
“不然,為何那麼巧呢?不過,老天爺開眼,陰差陽錯,被玉公子這麼一攪,還是咱們作坊得了頭彩。”
“圖紙洩露可是大事,誰會這麼大膽?”
“也不難猜測,當初是誰在保管圖紙?”
“你是說陸不可能,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誰知道呢?聽有人說,曾看見他進入蕭家。”
玉清聽言倒也想到此事的蹊蹺,蕭家當初展示八駿時,他也有曾猜測,只是後來諸事繁忙,一時忘了調查,難道真與陸子淵有關?玉清匆匆離去。
陸子淵失魂落迫的回到家,連子靈喊他,他也未應,只朝自己屋子走去。
子靈見哥哥與平時不一樣,心裡擔心著,忙放下手裡的繡活,拄著柺杖敲響了哥哥的門。
門沒有鎖,她輕輕推開,但見哥哥拿起簪子放在了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