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無霜慘叫一聲,見她在地上滾了一圏,驚恐的退到李氏身旁,一手捂著臉,雙眼噴火般瞪著那人。
“你”
那人手裡拿著一隻簪子,無瑕看清了那人面容,恍然大悟,那人便是她自己,前世的自己。
簪子是她母親的遺物,關入牢房時,她悄悄的藏在了胸前。
“你做什麼?”
李氏見女兒臉上的傷痕,拼著一口氣,厲聲呵斥前世的無瑕。
無瑕揚唇笑了笑。
“娘,你看她還笑?都要死了,她還笑,我知道了,她是巴不得我們死才好。”
“你要怪,就該怪父親,是他犯了錯,才連累了你。”
無瑕冷清的說來,用手撫了撫亂發,彷彿並不畏懼死亡即將來到。
無霜卻不一樣,她怕得要命。
“呸!”她重重一吐,“若不是你不肯交出琨吾刀,父親能挺而走險嗎?能用假玉料隱瞞皇上嗎?”
無瑕冷笑一聲,“玉雕比賽便是敗了,也不會傷了性命,父親技不如人,想著舞弊走私,不僅丟了性命,還讓玉氏蒙羞,玉氏百年招牌從此煙消雲散,父親是玉氏的大罪人,死不足惜。”
無霜聽到一個死字,又大哭起來,“娘,我們真要死了,真要死了。”
“莫說琨吾刀不能幫他贏得比賽,便是能,我也不會拿給他。”
無瑕又道,這次語氣中含著一股恨意。
“為什麼?”無霜激動問來,一旁未作聲的晃氏與程氏也看了過。
無瑕哼了一聲,“你說呢?”
無霜一愣。
“因為,她恨我們。”李氏淡淡開口。
晃氏低下了頭。
無瑕的娘談氏是怎麼死了,她很清楚,談氏當年在玉家受李氏百般折磨,她未幫過說一句話,不僅如此,還站在李氏一邊欺負談氏。
可即便如此,難道就要讓整個玉家陪葬嗎?
晃氏不服氣,又抬頭看著無瑕,“你孃的事,我們當初的確對不住她,可是你娘是玉家人,也不想玉家就此倒了,你也是玉家人,再說了,當初你父親給你說了一門好親事,將你嫁給蕭家公子,便是看在這一點上,你都不可以做得這麼絕。”
無瑕又笑了,目光在晃氏身上掃了一眼,嘆了口氣,“二嬸,你難道也覺得憑一把琨吾刀就能取得比賽嗎?”
“這?”
“不錯,琨吾刀削玉如泥,可玉雕真正比的是工匠的手藝,不是一把刀,輸了便輸了,又能怎麼樣?欺君之罪才是讓皇上動怒的原因。”
“輸了便輸了?”李氏哈哈一笑,“當真是四品夫人了,口氣大得很,玉家近些年每況日下,被蕭家打擊得抬不起頭,原以為你嫁去蕭家,會對玉家有幫助,誰知你胳膊肘往外拐,若這次玉家不贏得比賽,玉家將無法再蘇州立足,不僅玉氏的招牌不保,玉家一幹人等也會流落街頭”
“這與我何幹?”
無瑕打斷了李氏的話,令李氏一愣。
是了,她都嫁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這一切與她有什麼關系。
“玉家可是被蕭家害的”
“當初是你們將我嫁去了蕭家。”無瑕反駁。
李氏被嗆。
然而,無瑕的心何嘗不難受,但她的難受不是因為玉家,不是因為父親,而是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