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聽說,作坊不是雕琢了一尊玉觀音嗎?”
陸子淵道,“那玉觀音玉老闆賣給了一位貴人。”
“既然是祭品,為何售賣?又賣給了誰?”
陸子淵頓了頓,“武安侯聽管事說,當時要救公子出獄,所以低價出售”
原來如此,無瑕現在才明白,石堅會無原無故給父親出注意。
無瑕深吸了一口氣,又冷笑一聲,先將不悅壓來,將手一攤,“拿來。”
陸子淵知道她要什麼,不動聲色的一笑,將圖紙遞上。
“父親要雕琢玉瓶?”
“是,只是這瓶上的圖紋一直沒有特別滿意的”
無瑕打斷了陸子淵的話,“何玉?”
“藍田玉。”陸子淵看向無瑕,別有意味的說道,“蕭家送來的。”
此玉乃蕭家送的聘禮,于闐玉石兩枚,一大一小,做玉觀音的自然是大的那枚,小的只能雕琢小件,不符合祭祀展示之用,然後便是藍田玉一枚,據說有兩尺高,一尺寬,如此看來,父親想用那塊藍田玉做一對玉瓶。
“玉瓶太普通了,實難在展會上引得商客注意。”
陸子淵見無瑕並不在意他提到蕭家,又道,“藍田玉即不透明,又是多種色彩混雜,只能以青色為瓶身,雜色做花紋,況且,此玉石是如今作坊最好的玉料。”
無瑕聽言微皺起了眉頭,“為何不雕琢六駿圖?”
“六駿圖?”陸子淵一怔。
無瑕道,“從此圖看,此玉料色雜,卻均勻,又以赤青黃為主玉瓶雖可行,但色彩太暗,終不能讓人眼前一亮,大燕乃馬背上取得天下,各文人墨客也喜以駿馬為圖,以駿馬為詩,其中六駿圖,八駿圖最為出色,若能以玉雕琢,豈不更有韻意。”
“以駿馬為圖,以駿馬為詩”陸子淵重複著無瑕的話,又將圖紙接過來,重新審查一番,腦中突然就有了一幅畫面。
頓時雙眼一亮,將圖紙緊緊抓在手裡。
“怎麼了?”無瑕見他神色,不由得問來。
“不錯,六駿圖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真的可以?”無瑕問。
陸子淵點點頭,“我先回作坊與李管事商量一番。”說完便要離去。
“你不見父親了?”無瑕在他身後問道。
陸子淵轉過身來,深深將無瑕看住。
“怎麼了?”
“你是如何想到六駿圖?”陸子淵問。
無瑕眨眨眼,笑了笑,“無意間便想到了。”
陸子淵卻不敢相信。
面前的女子,不僅能識玉,辨玉,做玉,還能一眼看出一塊玉料適合做什麼,不,僅憑一張圖紙,她還並沒有見到實物。
他曾聽父親說過,這世間天生便有會琢玉之人難道她是?不由得又想到那幾塊玉牌。陸子淵深吸一口氣,也沒能多問,心中這些疑惑,相信總有一日會得知。
他朝無瑕一揖,再次轉身大步離去。
“瑕姐兒,陸子淵很高興呢,我剛才看到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