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卻不理解：“為何？”
“你是木頭做的啊。
“燃燒？”木偶看起來並不相信，並且那表情絲毫不像偽裝，因為他居然主動把他的木手伸進了火。
梵靈樞一時不知道該什麼好。
火焰爬了木偶的手，而他好似一無所覺——是了，木偶怎麼會痛？
出於某種不能言的好心，梵靈樞把他的手拽出來，並在冒著火星的手指潑了一點冷水。
火星悄然滅了，而木偶卻更加『迷』茫地看著她。
梵靈樞指了指火堆裡燃燒之後的灰燼，道：“你要是著火了，最後變成這樣一堆灰。”
木偶那個椰子殼腦袋的一撮『毛』翹了翹。
“怕了吧。”她又盛了一碗粥，反正木偶不會喝粥，不用管他，自己大口吃著，“你這樣巧的機關我倒是第一次見，還有頭那些飛鳥，城主真是厲害。”
木偶盯著她，熱騰騰的霧氣從碗裡飄來，模糊著她的面容，這是寒冷的夜裡讓人感覺到溫暖的一副畫面。
儘管木偶根本不知道‘溫暖’是什麼。
他偏著頭，腦袋那撮『毛』玩下來，垂在椰子殼，一轉不轉地盯著她吃東西。
很快梵靈樞受不了這樣的注視，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走？
“我要幫城主造夢，有些地方你能不能給我一些資訊，如他喜歡什麼樣的夢境，我怕控制不好讓他做了噩夢。”她只好試探一些。
如果他不高興了，可以立刻走嘛。
“你做不到的。”木偶慢慢。
被人瞧不起，梵靈樞不禁撇撇嘴；“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不行，我有能讓人做夢的能力。”
當然，這是忽悠人。
“讓人做夢不難。”木偶抬起頭，衝她笑了笑——嚴格來，他臉喜怒哀樂都看不出來，那只是個椰子殼，但在跳躍火光的映襯下，光暗明滅，遠處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幽黑，那笑容詭異起來。
梵靈樞怔了怔，還沒等她發問，木偶已經喃喃地：“其實，檀九大人大概是想再夢見那個女人吧。”
“誰？”她敏銳地詢問。
木偶不回答，拉了拉腦袋的『毛』，站起來瞪著她：“看在你給這裡帶來一點點溫暖的份，你跑吧，不然腦袋會被掛在城牆。”
梵靈樞：“……”
木偶頭也不回地走了。
梵靈樞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迅速回想著剛才木偶的話。
讓人做夢不難……這句話之後那個笑容讓人『毛』骨悚然，難道寒鴉城的城主，不是人？
夜深人靜，四面八方的黑暗彷彿有什麼東西窺視著，冷風一點一點吹入骨髓，遠處呼嘯的風聲像是無數不得安息的冤魂在掙扎嘶吼。
她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往深處想。
至於木偶所的檀九大人想夢見的女人，她更是毫無頭緒。
不過有了這些線索，她倒是可以發散一下。
夢境，女人……總算有點兒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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