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同學都沒敢說話，他們都還什麼都沒幹，連課都還沒上，卻憑白無故地捱了一頓亂罵。
他們心裡自然憤恨、不平衡，因為他們都曾是班裡、學校裡甚至整個省份的頂尖學子，多多少少有些心高氣傲和優越感。
但在這所大學裡，學霸這個稱呼，誰還沒有過呢？！隨隨便便拉出一個人，基本上都是學校裡的頂尖戰力，甄迪迦是全國數學奧賽的銀牌，王樸是他們省的探花，劉遠還是全省十幾名，全省化學競賽銀牌。
這樣擁有各種學霸名號的同學比比皆是，所以很多人到了京大才發現，世界居然不是圍著他轉的，長得比自己帥的有，比自己聰明的還有，比自己聰明還比自己努力的人雙腿雙手都數不過來。
他在這裡只是一個普通人，平庸、無能，然後喪失信心，開始沉迷於追劇和打遊戲，最後淪落為吊車尾，掛科嚴重的還會被學校請退。
這就是京大和全國諸多大學的現狀，所以很多人都慢慢地認清了自己，也開始喪失以前的傲氣。
所以當董樹勳指著他們狠辣地叫罵時，他們也只是在心裡暗自鬱悶生氣，不敢站起來反駁。因為老師說的沒錯，他們現在平淡乏味的生活確實與關在圈裡的豬無異。
董樹勳看著下面的很多同學都羞愧地低下頭去，只有少數的幾個昂首挺胸，自信傲然，這些人都是還在努力的同學。
他皺巴巴的臉緩和起來，語氣也開始變得柔和，道：“我說著這話…並不是為了打擊你們，也不求你們聽我一席話就馬上能改變現在低迷的狀態。我只希望你們能夠思考、反省自身，考慮你們現在的處境。”
“或許你們中的一些人並不想學習這個專業，或則你們已經早已經沒有了高中的熱血，但是你們還年輕，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總不能和我一個老頭子一樣吧？！天天想著放假、睡覺、看電視。”
“人生很短，但是你們不能把路走窄了，得走寬些。至於那些還沒有找到目標的同學，你們可以先兼職，提前感受一下社會。還可以談戀愛，我們老師也是很樂意看到你們年輕人撒狗糧的畫面的。”
老師突然轉變的語氣讓下面低頭的同學慢慢抬起頭來，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句。
“老師，要是我們班只有四個女生怎麼辦？男生這麼多，不過分，怎麼談戀愛？！”
董樹勳不但沒笑，反而板著塊臉，說道：“真沒出息，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你們就不會到其他院去找？隔壁就有一個護士學院嗎？全是女娃娃，你們要是早點出手，哪能在這哭唧唧的。”
“那老師你能不能傳授點經驗給我們？我們想學。”
也許是老師談到了這個話題，接地氣，頓時拉進了同學們的距離，就開始有人更大膽的提問。
董樹勳老臉一紅，只是有黑又皺的臉根本看不出端倪，揮揮手，沒好氣道：“跟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好學的，我教不了你們，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時不一樣，我們那時一封信就要送一個月，一封情書就承載著兩個人的感情，很多時候，分別的時間比在一起的時間都多，但是那時的人們都很純樸，喜歡這種感情也很純潔。”
“現在的孩子，不僅不結婚，有的結婚不久就要離婚，動不動就搞出軌什麼的。時代變了，我這個老頭子也沒有辦法。但是呢，我相信，你們只要認真對待感情，那感情就一定會認真地對待你們。好了，我們準備上課！”
下面的同學還沒有聽夠，但是老師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只能悻悻地翻開書本。
現在讀書難，談戀愛也難，找個好工作更難，很多人真不知道以後該幹什麼才好。
董樹勳上課的方式很少見，別看他整個人的臉都拉下來，不怒而威，但是講課邏輯清晰，由簡入難，很多知識點一下子就能記下來。同時語氣幽默風趣，時不時扯到一些家常事，同學們聽得入迷，感覺和最開始罵人的老師完全不是同一人。
上完課後，董樹勳找秦小軒換了兩個人的微信和電話，以後作業什麼的都好通知些。
同時還問了秦小軒有沒有想轉到數學系的念頭，畢竟他無論從哪個方面上都適合數學系。
但秦小軒拒絕了，以他的高考成績，他本來可以去更好的專業，但是他選了京大的醫學專業，不僅是就業前景好，工資薪水、社會地位都還不錯，還是因為自己掌握一些救治的技術，等到父母老了以後能夠更好地照顧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