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此地,他心中的不安與惶惑就更多,唯有靠近謝桃,就像是得到了良藥一般。
這種依賴在她此刻無知無覺的時候,更加肆無忌憚。
少年將頭枕在她的杯子上,鼻尖縈繞著女孩身上甜甜的馨香。
將上重重好似被清風吹散,躁動不安的妖族血液也陷入沉靜。
他將眼皮闔上,放任自己被疲憊拉入黑暗中。
外邊的顧月樓察覺到師弟不見,和方澤道歉,“我師弟個性有些特立獨行,還望方公子不要見怪。”
方澤道,“不會,謝桃姑娘還是要先安置,是我疏忽了。”
他將男女主邀請入室內,“家中僕人都已遣散,茶水也沒有,招待不周。”
堂屋擺著為人看診的診臺,屋中靠裡位置左右拉著簾幕,周邊擺滿書架,上面的醫術還在,只是落滿厚厚的灰塵。
椅子都還乾淨,鎮民有用心地打掃過。
顧月樓和王簟秋隨意找了個圈椅坐下,方澤從懷中掏出一塊綢緞包好的香,放到診臺上的香爐裡燃起來。
一時間清淡的松柏味道在整個屋子裡散開。
顧月樓心中其實是著急的,可多年形成的素養讓他張不開嘴催促。
方澤行商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看他面容便知道他很在意這件事。
“我與內子相識已是六七年前,那時候我行商至寧仙鎮,在江上不慎吸入瘴氣,幸虧雁回相救。”
現在還搞不清楚這位方公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夫,不過顧月樓聽他這麼說,還是覺得心裡怪怪的。
方澤笑道,“我對她很感興趣,於是在寧仙鎮留下來。你們方才聽到鎮民喚我先生,也是因為我在此地當過一段時日夫子。
不過她很神秘,眾人都只知道神醫是個女子,卻不知道她究竟年方几何。
我有幸得到她的垂青,得以見識她的真容,她也叫我發誓不能告知他人,卻始終不曾和我說過具體的年齡。
不過我也不在乎,她不是普通女子,我知道的。
但她心地善良,就和那位謝桃姑娘一樣,我認為身份並沒有很重要。”
顧月樓身邊的王簟秋秀眉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