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說這雲蓮山南邊出了一隻大貓,為禍一方,惹得獵戶根本不敢進山,甚至住在山腳下的獵戶還連夜搬走了。
但如此下去,大家也沒活路可走,又加上天寒地凍的,不去打獵,家裡那點糧食哪夠過得了冬天?既然殺不掉,於是獵戶們商議著將這大貓趕出去。
東邊也有獵戶,大家都是討生活的,不能把禍水引給他們。
北邊太遠,估計沒把大貓引過去,自己這邊就受不了倒在深山之中。
而西邊,那邊有山賊,正好山路不難走,又可以把大貓引過去,讓他們爭一爭山頭。不管誰贏,也算為民除了一害。
獵戶們便拍板決定設計利用山豬野鹿來引誘大貓往西邊趕。
可任憑他們又是下誘餌,又是放箭脅迫,這大貓到了山澗邊就再也不肯往西一步,哪怕山澗對面還有一隻垂死掙扎的山豬。
這下倒難住了獵戶。
大貓不肯搬家,他們也沒辦法,甚至還有些頭疼。誰也沒想到這山澗裡啥也沒有,可大貓就是不肯往西邊走。獵戶們也就慢慢斷了這份心思,有的甚至打算搬到西邊去打獵。
可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個早上,一個叫劉席的獵戶將大家召集起來,說是大貓已經自個跑到山澗那邊去了,正要大家一塊過去看看。
穿戴整齊後,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著大貓的腳印在山林裡穿行。這些印記雜亂無章,時而往東,時而轉一圈向南,獵戶們費了老大功夫,才在山間下游找到大貓渡水的印記。
幾經商量之下,決定一同過去看看大貓究竟發生了什麼。
話說回王昆、陳有財這邊。
咆哮聲響起後,馬匹大多受驚四散跑開,眾人面對著地動山搖的呼嘯沒敢輕舉妄動,都躲藏起來,靜默地等待聲音主人的出現。
半盞茶的功夫過後,一隻白額吊睛猛虎撞開灌木叢,撲到土路上來,兇惡地盯著沒多少力氣跑動的白色小鹿,一走一頓地朝白鹿靠近。
不是大意鬆懈,而是本能告訴它,這裡有潛在的危險需要小心。
王昆注意到這隻大貓左前腳掌上嵌入一根木刺,貫穿了那寬厚的虎掌,也真虧這畜生受了傷還能追著獵物不放。
想歸想,王昆不敢掉以輕心,和陳有財憑空比劃了一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小鹿搖搖欲墜地跑了兩步就前腳一軟,趴伏在地上,正掙扎著要重新站起來,卻讓那小身板搖晃得更加厲害。
大貓一步一步朝小鹿逼近,饒是虎掌受傷,走路時也沒發出一絲異響。
陳有財捏箭羽的手指也繃到了頂峰,大貓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進到是個人都能射中的範圍之中。
王昆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大貓面對無力反擊的獵物為什麼表現出這幅謹慎的模樣?我們都藏起來了,它還能瞧見我們?聞都不一定。
等等。
聞?
王昆轉身高喊道:“快躲開!”
“吼!”
大貓咆哮一聲,龐大的身軀驟然躍起,一掌拍斷了路邊碗口粗的樹幹,黃黑的陰雲瞬間就將陳有財和他身旁的嘍囉籠罩起來,好似一座不可越過的大山將倆人阻在了一旁。
“放,放箭!拔刀。”陳有財頭一次發覺自己的嘴巴還會打哆嗦,還挺有節奏的。
兩隻利箭沒入龐然大物的毛皮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尤其當那顆碩大的頭顱轉向倆人,並很是詭異地咧開那吞吐腥臭氣息的嘴巴,那長滿倒刺的舌頭,還有高高舉起的虎掌。
“陳有財!”
“轟!”
血沫飛濺,樹根虯結的老樹上也留下了三道極深暗紅色的爪痕。
與此同時,數道飛矢刺入大貓體內,宛如數葉扁舟駛入大江,打不起一點浪花。王昆和其餘山寨好手提著朴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