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梅影、稻花二人去往雲州有些日子了,南門五的生活又迴歸到在鳳岐縣家裡一般規律。只不過每天起來不用趕去肉鋪練刀,而是跟著迎春學字。
說來也奇怪,桃李桃杏兩姐妹大字不識幾個居然使得一手好劍法。而且按迎春的說法,這兩個半大的丫頭劍法使得不弱於梅影,雖然梅影只算九人中游,但也要遠遠強於陸府其他護衛。
南門五不由得想起接觸的第一本秘籍,李尋憲寄放在自己這兒,結果被老爹撕掉的那幾本書,趙先生還批過這本書上單寫“道”字很無恥。難道秘籍也有沒帶字的?不然不識字怎麼看得懂?
抱著這樣的疑惑,南門五很是誠懇地請教了妹妹桃杏。
得了桃杏一個白眼後,也算得知答案,“言傳身教唄。光看書哪裡看得明白怎麼出招?看一天書不如練一個時辰。”
南門五追問道:“既然言傳身教來的快,那為什麼還要寫在書上?門派不是很看重自家的武功嗎,豈會透露給他人?”
桃杏沒想到這一出,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他愛寫在書上與你何干?就好比我今天要吃燒魚,你管我在哪兒吃!”
詢問無果,南門五便找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的吳欣齊。吳女俠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指著書房裡,催促道:“在書架上邊,再上一格,對對對,你看清楚?不可能,肯定在那兒放著,你再好好找找!”
那兩個華服護衛則在院子翻來覆去地來回摸索著,看到南門五來了,便衝他一笑,又接著搬動大大小小的盆栽。
好吧,還是別打擾他們了。南門五轉身離去,卻撞入迎面走來的小廝身上。聽得對方哎呦一聲摔倒在地上,顧不上疼連忙爬起來向南門五賠不是,接著匆匆離開。
南門五覺得納悶,暗自嘀咕了句“奇怪的傢伙”,隨後看到地上一個荷包,拾起來要喊住那人,可那小廝早就跑遠找不到影兒了。
南門五看了眼荷包,覺得有些眼熟,又仔細瞧了一遍荷包正反面,正面用金縷紋的百鳥朝鳳,背面用彩縷紋了“盼君如意歸”五個字,邊上還點綴著幾朵花,所用綢緞面料也是上佳的雲錦。
說起雲錦,就想起了桃李那妮子,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張口閉口就是雲錦、織錦緞什麼的,就連南門五這個門外漢也曉得雲錦是什麼樣的人用的。
而陸府待下人再寬厚,也絕不可能將雲錦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下人用的,說不定是誰丟的被這小廝碰巧撿起來,還沒來得及歸還吧。
南門五撿起荷包,走到書房門口,問吳欣齊道:“吳女俠,這可是你丟的荷包嗎?”
吳欣齊瞄了眼荷包,看到那五個字後,神情古怪,“不是我丟的。八成是那個思春的妮子沒藏好,給丟了,你可以去問問迎春她們。”
“哦。”南門五頷首,捏著荷包,離開了。
文謙池旁,迎春和明菊比肩站著,一人手裡各捧著一個葫蘆瓢,正一左一右地往池子裡潑灑著顏色各異的東西。
迎春神色緊張地盯著池子裡來回穿梭的鯉魚,看到它們游到自己這邊,吃自己撒的穀物,神色才舒緩些,有些小得意地“哼”了聲,還用手肘碰了下明菊,朝池子裡努努嘴。
明菊扔了把蟲子幹到池子裡,雖然有幾條鯉魚游過來,但很快四散逃開了。看到迎春歡喜的模樣,嘴角上揚,壞笑著朝那堆爭食的鯉魚中間扔了把蟲子幹過去,一眨眼的功夫,鯉魚們便驚慌失措地遊開了,引得迎春幽怨地看著她。
明菊哈哈大笑,將葫蘆瓢裡的蟲子幹一股腦倒進池子裡,頗為得意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這群吃慣了糧食的畜牲還記不記得自個在野外是吃什麼的!”
迎春也隨手將瓢裡的穀物倒入池子裡,看著四處遊竄的鯉魚,感慨道:“你既然把它們抓進府裡,不就是讓它們來吃這些穀物的嗎?不然,又何必給它們抓進來呢。”
明菊已然坐在欄杆上,依靠著柱子,伸手要去撈水裡的魚,發現自己附身伸直了手也夠不著,就此作罷,見迎春不說話,便開口道:“抓它們進來,是它們在外邊無路可逃了。但我不想那天它們回到外邊的時候,會因為吃不慣而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