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來熟的老者正是出來閒逛的陸賢謙。茶館外一站一蹲兩個身影,蹲在地上的那個紅衣女子還扭頭朝吳靈芸揮手。
吳靈芸雙手端過去一杯茶,聽到陸賢謙再次問那青年:“小子,你可願拜我為師?”
青年眼睛也不抬一下,把茶杯推給矮個少年,心不在焉地敷衍道:“老先生,我們兄弟二人忙於生計,沒工夫去研究那些詩詞歌賦。再者以我的水平,寫不出你想要的詩句來。”
陸賢謙暗道:好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吶。沒想到年紀不大,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便開口說道:“不知小兄弟是何姓名?家住何方?”
青年眼睛餘光掃了下擠在旁邊的老者,起身做到矮個少年身邊,平靜地看著他,說道:“老先生不必拐彎抹角。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對你們所追捧的所謂的詩詞也不感興趣。”
陸賢謙很是欣慰地點點頭,贊同道:“所見者略同啊!我對他們那些詩詞也不感興趣。小友若是有空,不妨帶上這位小兄弟到寒舍一同討論詩文?”
青年擺擺手:“老先生不必如此,我兄弟二人不過兩個南方流民,當不起大人如此看重。吃飽了嗎?”
少年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指將茶杯原封不動地推到桌子中間,收手端坐好。
青年起身向吳靈芸抱拳,謝道:“先得姑娘仗義執言,又受姑娘一飯之恩,林某無以為謝,姑娘有什麼要林某來做的,儘管吩咐。”
吳靈芸沉思片刻,攤開雙手,說道:“我幫你並不是為了要你報恩,所以,你不必謝我。”
青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拉著少年走出茶館,邊走邊說道:“姑娘,在下姓林,名無道。今日滴水之恩,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那股子的暢快傲氣看得陸賢謙都痴了,喃喃道:“好一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陸大人?陸大人!”吳靈芸伸手在陸賢謙眼前晃了晃。
陸賢謙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吹鬍子瞪眼地喝道:“你個小丫頭,不好好跟你爹在雲州待著,跑南陽來做什麼?!”
吳靈芸眨眨眼睛,笑道:“要不是我,陸大人也不會遇到林無道啊。這麼說來,大人應該還要感謝我才對。”
“行了,不說那小子了。說吧,你爹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了?”陸賢謙每每想起吳君銘那死腦筋,就氣不打一處來。
“吳君銘,安定府知府。盛隆年間的進士,在翰林院呆了幾年,先後惹出一堆事來。要不是有他爹,她姐姐以及他老丈人護著,那傢伙早就人頭落地了。後來因為有從龍之功,被皇帝破格提拔到知府的位置,更是賜下三道免死金牌,恩寵不亞於李長空。”
“吳姑娘她爹居然這麼厲害。”南門五感慨萬分。
平常哪裡看得出,這個為了幾枚銅板大打出手的女劫匪,居然是正兒八經的官宦人家出生?
老金把麻袋紮好,放到桌子上,說道:“少爺,情況有變,我們要儘快去陸府和李姑娘會和。這個時候了,就算路上出點事,她倆也該到陸府了吧。”
張貴按住老金,急了眼:“嘿,金止戈,你怎麼光問問,不花錢買啊?你這不是耍我的嗎!”
老金愣了下,回頭說了句“對不住了”,便是一拳砸在張貴鼻樑上。巨大的衝擊將張貴的鼻樑生生砸歪了,更是誇張至極地噴出兩道鼻血,染紅了衣襟,以及麻袋。
張貴徹底昏過去前,迷迷糊糊地聽到老金說什麼“演戲要演的像一些”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話。
老金扛上麻袋,一腳踹開房門,木渣碎片隨著被踢飛的門板一起砸到對面客房的門上,扭頭招呼道:“少爺,這是將計就計,先按著和那兩妮子商量的去陸府匯合。之後再做其他打算,我們快走!”
南門五點點頭,臨走前,還很是細心地把原先放在桌上的三個茶杯一一砸碎在窗戶上,又不忘補上一腳,把桌子和凳子踹倒在地上。
老金豎著大拇指,也沒多說話,帶頭衝到一樓,正看見夥計躺在大堂中央的桌子上,神神叨叨地嘀咕著晦澀難懂的方言,見他無意阻攔,推開客棧大門,和南門五尋個方向,跑了出去。
沒多時,寂靜的街道上就傳來張貴殺豬般的嘶吼:“殺千刀的!我的寶貝啊!別讓我逮到你們!”
路過的打更老頭聽得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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