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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我去哪兒?”
希柔一開始還以為殷離是要跟自己吃飯來著,直到車子上了高速,才發覺跟自己想象有差。
男人的側臉柔和,不是輪廓分明的剛毅,夕陽的餘光星星點點落在額頭鼻尖下頜,氤氳出朦朧夢幻的光暈。
本是溫柔大男孩的形象,偏偏被緊抿的薄唇劃開一個缺口,連氣氛都似乎被不斷湧進的風吹得支離破碎。
“剛剛都還好好的,有事就直說!殷先生,你可別學那些故作深沉的,不適合你知不知道!”
“吱——”刺耳的剎車聲響徹路邊,希柔整個人朝前沖險些撞到車座前的內飾!
應急車道上,殷離抱著方向盤的雙手緊緊握起,手背的青筋若隱若現:“對不起。”
溫溫的掌心貼上額頭,殷離渾身顫抖,始終不敢側頭看向希柔,只是不斷地重複著道歉:“對不起希妹子,對不起……”
“沒發燒呢,說什麼胡話!”一個爆栗子用力落到額心,“神叨叨的,昨天不都還挺正常的麼。”
“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戛然而止。
希柔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遲疑和溫怒:“你都知道?!”
她還當殷離完全不受控制,所以才沒有將那個殷離做的壞事聯絡到面前的殷離身上,現在事實卻是打自己的臉!
俊秀的臉露出苦澀笑意:“一清二楚。”
深呼吸幾口氣,希柔才剋制住胖揍對方一頓的沖動,冷靜道:“好,你仔細說,我聽著。”
“一個身體裡居住的兩個靈魂,很詭異吧。”殷離將頭輕靠在方向盤上,聲音悶悶地從底下傳來,“可是,這種詭異的事確確實實發生在我身上。”
“我們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誰也無法真正奪取身體的所有權,如你所見,黑發的那個是他,黃發的這個是我,除非某一天我們其中一個主動退出,否則這種情況應當會持續下去。”
“本來這些我打算一直埋在心底誰也不說,可是我不想你被他禍害!你以為他是gay對吧?如果你就這樣放鬆警惕那就錯了!他是個雙性戀!我恨自己的身體被他搞得這樣髒,可我控制不了他!希妹子,本來我還高興自己能擁有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是你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以後你離我越遠越好,最好再不被他看到,這樣他就沒辦法傷害你了。”
車內再次恢複寧靜,希柔久久不曾開口,這個沖擊實在有點大,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雖說之前就猜到殷離是雙重人格的可能性居多,可一直以為兩個人格是互相分離的,結果現在爆出一個兩個人格互相瞭解的資訊,不說別的,就殷離自己該多難受?
今早上她可看得清清楚楚,黑發殷離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跟這樣的人同用一個身體,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是個難以跨越的鴻溝。
“我原諒你。”希柔忽然柔聲道,殷離猛地抬頭,眼角恍惚有晶瑩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