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貞自當上了隴右節度使後,幾乎就沒有再打過仗了,在那個時期,李茂貞的頭腦是極為聰明的,李茂貞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在這個亂世,手握重兵才是為人處世的大道理,其他的根本就不適用於這個亂世。
不僅是李茂貞如此,朱溫和李克用更是如此,但是在中原,完全沒有李茂貞的一點兒事,李茂貞的地盤在河東郡以北,也就是隴右那邊,靠近西北去了,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是沒有幾個人在意得到的。
只是在這兒亂世之中,最可憐又可悲的莫過於大唐天下的皇帝僖宗了,這天下明明是他的,可僖宗卻過得顛沛流離,任人利用,竟然還把朱溫和李克用當做自己朋友,這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了該怎麼笑話僖宗啊。
李茂貞在心裡是十分同情僖宗的遭遇的,早就在幾年前,李茂貞剛剛當上隴右節度使的時候,就想把僖宗從朱溫的手裡給搶過去,可是那時候李茂貞的根基未穩,兵力不足,勢力不足當時朱溫的三分之一,更別想提要救出僖宗了,那時候的李茂貞,覺得自己身為皇室外戚,是有責任把僖宗救出於水火之中的。
但是僅僅過了幾年,李茂貞想要救僖宗的感覺就沒有那麼強烈了,從一開始的想要起兵救出僖宗,到現在的只是對僖宗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而已,這幾年的李茂貞,看到了這個亂世是怎麼樣的,也看到了就算救出僖宗也沒有什麼用,把僖宗留在朱溫手裡,還能制衡一下其他的勢力,要是到了李茂貞的手裡,那可真的是什麼用也沒有了。
僖宗的所作所為讓李茂貞極為失望,當時救與不救的責任感使李茂貞想要起兵營救僖宗,可今天的李茂貞,只是對僖宗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而已,同情這個亂世之下的大唐皇帝,同情這個皇室天子啊!
朱友珪已經在北門駐紮了十多天了,什麼動靜也沒有,朱友珪既不主動出兵攻城,也沒有當好誘餌的責任,他幾乎對長安城的北門是一兵不發的,朱溫讓他來佯攻北門,朱友珪並沒有照做。
但是長安城裡防守北門的黃巢叛軍也沒有主動出城攻擊過朱友珪,因為朱溫的主力盡在東門,只要消滅了朱友文和朱友貞的部隊,最後剩下的這個朱友珪對於黃巢叛軍來說是不足掛齒的,至少黃巢是這麼認為的。
“大人,剛剛得到訊息,二公子和三公子今日應該便能攻破東門了,我們要做什麼?”還是在朱友珪的營帳之內,朱友珪的一個副將對朱友珪說道,“另外,除了東門,長安城其他的三個城門的黃巢逆賊已經都到東門持援去了,我們要不要趁機攻佔北門?”
朱友珪坐在一把椅子上,營帳裡的燈光並沒有點燃,是朱友珪讓下人不點的,在這個昏暗的營帳內,朱友珪就坐在一把椅子上,翹著腳,他的右手撐住了下巴,由於光線太暗,副將沒有看清楚朱友珪這個時候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攻佔北門?你倒是想得出來,父親讓我佯攻北門,就是為了給東門的二弟三弟減輕壓力,現在北門沒人防守了,我們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攻佔北門,直入皇宮,”朱友珪緩緩的轉動了脖子,看向營帳門口,頓了頓繼續說道,“父親沒讓我們攻佔北門,更沒說讓我們可以攻入長安,如若照你說的做了,你讓父親會怎麼想?”
副將仔細的看著朱友珪那朦朦朧朧的臉龐,在昏暗的營帳裡,副將極力想看清楚自己老大的神色,可是光線真的太弱了,他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朱友珪的臉的輪廓,其神色到底是怎麼樣的,副將真的是看不清楚了。
“朱度使沒讓大人攻入長安城,如若大人擅自攻入長安城,朱度使肯定以為大人在和二公子和三公子搶功勞,”副將明白了朱友珪的話,副將繼續說道,“朱度使對大人的印象一直以來就不是很好,如若這個時候還在朱度使的面前搶奪本該屬於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功勞,只會讓朱度使更加的對大人的印象不好。”
朱友珪似乎是非常的享受這兒昏暗的環境,他轉動雙眼,在昏暗的營帳裡不停的掃視,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但是巡視了一番,應該是沒有找到朱友珪要找的東西,於是朱友珪收回視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出了營帳,副將跟在他的後面。
“你說得對,父親對我的印象本來就不好,那我為什麼還要去討好父親呢?這不是自討沒趣嗎?”朱友珪揹著雙手,他看向遠方,繼續說道,“既然父親不給我好臉色,我為什麼要給他好臉色?難道就因為我是他的兒子嗎?嗯?!”
對於朱友珪突然兇狠起來的最後一句話,副將被朱友珪這突如其來的性情給嚇壞了,他馬上就低著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就等著朱友珪氣消了再說,可是,朱友珪的這股怨氣,又怎麼可能說消就消的呢?
“長安城裡的事情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除了東門即將要被攻破的訊息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訊息了嗎?”朱友珪把自己的怨氣給隱藏了起來,又變回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了,他轉身對副將說道,“我們就在這裡這麼幹等著,也不是什麼好事兒,總得自己給自己找點兒事做。”
這張副將終於看清楚了朱友珪的那張臉了,陰沉沉的,像是石頭雕刻而成的一般,這與副將平時看到的朱友珪可不一樣,今天的朱友珪,心情和臉色明顯的不一般。
“回大人,的確還有一件事兒,據我們的密探來報,說是在西門城外駐紮的李存勖自己悄悄的派了一萬人到南門城外埋伏去了,”副將衝著朱友珪拱了拱手說道,“李存勖似乎是想等二公子和三公子攻破東門之後,黃巢無路可逃,只能從南門撤退,李存勖應該是想獨自攔截要逃跑的黃巢。”
“李克用知道李存勖派人去嗎?”朱友珪問。
“不知道,暫時還沒有打探清楚。”副將拱著手答道。
朱友珪這時候就陰險的冷笑了幾聲,沒人知道這個時候朱友珪到底是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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