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馬超群的心性,他現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我知罪”這三個字實在是太反常了,以至於讓站在魏乾一旁的周敏鍩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一個殺人不眨眼卻又貪生怕死的人,在自己即將被推向地獄的時候,竟然能夠如此從容淡定,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人,更何況他馬超群本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亦或是他昨天晚上被關押在刑部的時候就想通了?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可一夜之間光是靠想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心性,這也太不符合馬超群的為人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在刑部發生了什麼,讓馬超群認為自己死了,卻還能夠獲得別的什麼更大的益處?可死都死了,獲得更大的益處還有什麼用?
除非這個更大的利益是別人靠著馬超群的死來去獲得的,想到馬超群,我就想到了太后,馬超群一死,巡防營總都統的職位可就是空出來了,難道是,太后說服了馬超群?
面對如此安靜的氛圍,那何則就和樊騫站在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看著我,似乎是在觀察我的言色,想透過察言觀色來猜測我這個時候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可是我現在的心裡想法又跟他們兩個有什麼關係?總之馬超群是死定了,難不成他們還想猜測我不會殺了馬超群?那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周敏鍩一定會頭一個站出來不答應的。
我瞪了對面的何則和樊騫兩個人一眼,他們倆就不再看我了,反而是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的何則和樊騫卻又表現得不太尋常了,他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
鍾世銘和魏乾死死地盯住跪在地上的馬超群,他們應該也是想不通馬超群為何認罪得這麼快,原本魏乾就跟我說,如若馬超群還是為自己辯護的話,那他就把馬超群打一頓,看他到底認罪不認罪。
馬超群的表現完全出乎了我和唐雖以及鍾世銘魏乾的想象,就連辦案辦了十幾年的周敏鍩也是不得其解,他肯定也是覺得馬超群太過反常了。
我這個時候坐在正座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馬超群的態度太過反常,我已經開始懷疑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貓膩,於是就朝魏乾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
“王上,怎麼了?”魏乾走到了我的跟前,彎著腰小聲說道,“這馬超群實在是太可疑了,以他這樣的人,我想不明白他竟然能夠認罪得這麼快。”
魏乾說的也是我所想的,既然連魏乾都能夠感覺到馬超群的反常,那麼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出了馬超群的不同尋常之處,就是不知道這個“反常”到底是在哪裡。
“昨天我讓你派人盯住刑部,有沒有發現太后來過這邊?”我也朝魏乾的方向彎腰,小心翼翼的衝著魏乾小聲說道,“太后如若要來刑部,一定不會大張旗鼓的,或許是喬裝打扮來的,到底有沒有發現太后的蹤跡?”
說著魏乾就低著頭想了想,一邊想就一邊說道:“太后倒是沒有見到,不過那個吳萬山來了刑部一趟,待了很久才回去的,我還以為吳萬山來刑部就是來找何尚書的,難道是……”
我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魏乾回去,魏乾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又回頭看了看其他人,然後就有些不明事理的退了回去。
吳萬山竟然來過刑部?如若我猜測得沒有錯的話,那吳萬山一定是太后指派他過來見馬超群的,要在刑部裡見到馬超群,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吳萬山到底跟馬超群說了什麼?
反正魏乾派來監視刑部的人又進不去刑部,自然是無法知道吳萬山到底見了誰,說了些什麼,所以現在看來這其中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吳萬山是太后指派過來的,那麼為什麼不把馬超群給救走?
還是說,太后壓根就不想救馬超群,而是派吳萬山過來,跟馬超群……講道理的?說是馬超群已經救不了了,乾脆不如讓馬超群凜然赴死,死後還能得到個追封什麼的。
本身就是一個死囚犯,哪裡還能得到什麼追封什麼的,馬超群死了後連墳碑都是不給立的,更別說是追封諡號了。
就在我沉思這其中內幕的時候,刑部大堂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個禁軍,朝我單腿跪下,拱著手說道:“啟稟王上,門外有個宮女要見王上,不知王上要不要見?”
一個宮女要見我?我隨即把剛才所思考的事就給拋到了一邊兒,假如有宮女要見我的話,那麼十有八九就是華容了,因為我就只認識華容一個宮女,而且其他宮女也不會再找我的。
“讓她進來,就說本王要見他。”我對那個禁軍說道,隨即禁軍就“是”了一聲便起身退下了。
在審理馬超群殺人案的這個時候,突然就冒出來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讓何則跟樊騫倆人變得有些急躁起來了,有人要見我關他們倆什麼事?為何會這樣急躁?
我沒有再去猜測何則跟樊騫兩個人的想法,因為這個時候華容就進來了,看來我猜測得還不錯,果然就是華容要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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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華容來到了大堂中央,就跪在了馬超群的旁邊,朝我作禮說道:“奴婢拜見王上。”
唐雖和鍾世銘等人不知道此時此刻華容來刑部到底是要做些什麼,所以不由得都在看著華容,我讓華容趕緊站起來,問她到底有什麼事。
華容站在原地左看右看,頓了頓一句話也沒有說,我立即就明白了華容的意思,她應該是不想在這麼多人而且還有外人的情況下告訴我她要跟我說的事,於是我就讓她來到我的身邊。
“你怎麼來刑部了?到底有何要事要跟我說?”我連忙小聲的問華容說道,“是不是寢安殿出什麼事情了?”
“王上誤會了,王后娘娘和寢安殿都沒出什麼事兒,”華容搖了搖頭,看來她是知道我是在擔心蔣舒,所以就帶上了蔣舒,說蔣舒沒事兒我就放心了,華容繼續小聲說道,“剛才清候從金州派人過來了,到了寢安殿發現王上不在,就只好把清候要告訴王上的事情告訴了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得到訊息後,就讓我過來稟報王上一聲,說是王上如若處理好了眼前的事情,就趕緊回寢安殿。”
二弟又派人過來了?自上次派人過來已經是半個多月的事情了,這都過了半個多月,難道說二弟已經成功收復廊州了嗎?還是別的什麼事兒?
在我的計劃當中,二弟收復廊州應該不用半個月就可以收復廊州了,可是這半個多月來宮中一直在出事,所以我也沒有過多的去在意二弟是否已經收復了廊州,這個時候二弟突然派人來報,是不是二弟已經攻克廊州了呢?
我有些高興的點了點頭,示意華容可以退下了,如若真的是這樣,那可就真是太好了,廊州被那一直躲藏起來的晉軍統帥和兩萬晉軍佔據了好幾個月,現在收復廊州,也表明著那股晉軍應該都被二弟收拾完了,畢竟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想跑也跑不了。
等著華容出了大堂後,唐雖就趕緊圍了上來,小聲的問我華容過來到底是所為何事,於是我就把華容剛剛告訴我的事情給告訴了唐雖,誰知唐雖聽後一點兒笑容也沒有,說道:“如若清候真的已經收復了廊州,那應該領兵班師回朝,來宮中跟王上述職才是,怎麼會突然派人來找王上呢?”
說實話,我認為,唐雖說這話可真是不合時宜,把我剛才的推測都給全部打翻了,二弟如若沒有收復廊州,那麼二弟派人來做什麼?對啊,派人來做什麼?
我立刻就認識到了二弟派人來絕不是因為已經收復了廊州,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事情,於是我就站了起來,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既然馬超群已經認罪,那就先將馬超群移交到天牢,三日後處斬!”
說罷,我就不等其他人是否有異議,就直接走出了刑部大堂,唐雖等人也是趕緊跟了出來,朝著寢安殿的方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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