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確確實實的該有個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了。
聽聞長信公主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對於二弟李方仲這種軟硬不吃的傢伙,還得找個瞭解他的人來接觸照顧他才行,而他自身又沒有隨身帶著侍女的習慣,因此,在目前,長信公主就成了照顧二弟的最佳人選。
當然,這事兒如若跟二弟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的話,我有十分的理由相信,二弟會想出千奇百怪的說法推遲不接受的,面對長信公主,我有十分的把握敢說,如若二弟見到她,我們想讓他與長信公主結為連理,二弟第一個推遲的理由就是,身份不配。
身份不配?當然,身份的確不配,長信公主乃是皇室公主,天子的女兒,身份高貴,要是擱在唐皇室興盛時期,說不定鄰國的最高統治者來求婚,皇室都不一定能夠答應。
再來看看二弟,岐國的宗室侯爺,地位僅次於我,雖身份在岐國至高無上,可在列國之中,並無太過明顯的聲譽,如若真的要娶皇室公主,只怕皇室礙於面子也不會同意此事的。
可是,如今的皇室不比百年之前,忍氣吞聲早已成為唐皇室的上上之策,別說嫁個公主還要挑三揀四的,就算是唐皇納妃子,也不見得風風火火的來辦。
總歸來說,二弟好歹也是個宗室子弟,又是一品軍侯,再怎麼說也是唐皇室的旁系子弟,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又連著唐皇室的關係,這好歹也會讓唐皇更放心一些。
出於對皇室的尊重,說長信公主適合照顧二弟,當然不能直接要求長信公主嫁給二弟,這樣做何異於太后的做法?好歹長信公主也是皇室公主,邀請她來岐國遊玩,應當不會發覺什麼的,就算是事後發現,以長信公主的知情達理,那也無傷大雅。
“就按王上的意思來做吧,邀請長信公主前來岐國遊玩,總歸不是什麼壞事,”蔣舒說道,“如若清候和長信公主真的結為夫妻,那也是清候之幸,岐國之幸,如若雙方對彼此都沒有好感,那也無傷大雅,因為長信公主本就是來岐國遊玩的。”
說著蔣舒就有意的看了看我,當然是用那種不經意的眼光來看我,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怪怪的,現在她又用有意的眼光悄悄的看了我一下,我很快就知道了蔣舒這時候心裡正在思索著什麼。
當初我剛繼位為王,在接見梁國使團的時候,那梁國季相季仁臣就把蔣舒也一起帶了過來,那時候的蔣舒,可不像現在這般沉鬱,那時的她臉色紅潤,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心裡不停的在揣測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反正我那時候看著她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那時候聽說太后居然在暗中給我安排了這麼一樁莫名其妙的婚事,我當時就愣住了,看著眼前的蔣舒,也就是將來的王后,我想不出她到底有何出眾的地方,面容倒是挺漂亮的,因為我之前從未與蔣舒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自然也猜測不出來蔣舒是個什麼樣的人。
到了後面,季仁臣帶著蔣舒走了,我才連忙讓王叔派人打聽一下這個蔣舒的來頭,之後在寢安殿裡,華容也告訴了我一些蔣舒的事情,說她很好,還叫她蔣舒姐姐。
得知蔣舒的身世背景之後,我就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給蔣舒定下了一頂探子的帽子,十分肯定她是太后派來監視我的人,雖然那時我並沒有任何鐵證,可當時的形勢只能容我往那方面去想。
雖說蔣舒這個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善於察言觀色,性子又穩重,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到處都得提防太后,自然也不會去在意這些細節的,腦子裡總是想著太后為何要派這麼一個文靜的姑娘來監視我,她甚至都沒有我高。
之後在芷若河無意間碰到了她,我在芷若河的亭子裡,她站在對岸也看見了我,然後就帶著一群侍女過來向我問候,那時候的我幾乎就已經把蔣舒當作是太后的人了,所以對她的態度十分不好,說了幾句冷語就走了。
大婚當日,她的身體顫抖得十分厲害,起初我以為她只是緊張而已,畢竟第一次成婚,難免會緊張幾分,可我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怎麼顫抖給越來越厲害了?當時我抓著她的手,我幾乎都已經感覺到她的手裡出了冷汗,不停的出著冷汗。
這與我想象的不同,所以我就停了下來,接下來就被她突然刺了一劍,萬幸的是,她拿的是把短劍,刺得不深,也沒刺中要害,對於我來說,頂多是讓我白白疼了半個多月而已,可對於她,這事兒很明顯的一直在影響著她的心緒。
直到現在,我仍然能夠感覺得到,蔣舒現在的心裡還是覺得愧對與我,她認為她不該刺那一劍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夠發現,蔣舒一定是大婚當日才被太后下達命令的,至於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使蔣舒在短短的一晚上之內就能夠轉變對我的想法,這件事蔣舒在天牢時跟我說過,說是等她想說了,自然會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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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件事兒上,我自然是不會多問,也不想多問,提及此事,難免就會勾出蔣舒的悲傷的心緒,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剛才蔣舒悄悄的看了我一下,我幾乎就能夠確定,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目光,是在寢安殿第一次與她見面時的目光如出一轍,她說到二弟與長信公主見面時的情景時,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與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肯定是這樣的。
唐雖站在一旁完全什麼都不明白,甚至一點也沒有發覺,我和蔣舒同時愣了一段時間,唐雖可能還以為是我倆沒話說了才沉默的,可她哪裡會知道,蔣舒已經回憶了這一年以來的種種事情。
我但願蔣舒不要回憶起在大婚上刺殺我和她被關押在天牢時的情景,她這樣想,我怕她會再次沉鬱起來,然後就是連著好幾天的沉鬱,悶悶不樂。
“王上,我覺得王后所言極是,這事兒成與不成,總歸是事關清候和長信公主的,要是他們能夠發覺什麼,總會為自己也想一想的,”唐雖站在我和蔣舒的中間說道,“至於派信使去長安邀請長信公主入岐遊玩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過完年就派出信使,等到三月,長信公主也該入岐了。”
這種派遣信使的小事一般不會由我來做,因為我手底下沒有可以直接調派的人手,所以還得仰仗唐雖和鍾世銘的下屬才行。
“對了,我倒忘了一件事,”蔣舒緊接著說道,“先前唐皇室想與岐國聯姻,因為王上早已定下大婚之事,所以沒有來成,這次邀請長信公主入岐,恐怕唐皇室會認為王上對長信公主有了什麼主意了,一定會派文長君陪著來的,這個文長君可不太好對付。”
說起文長君,我上一次聽到他的名字已經差不多得八個月了吧?雖然上次沒有見到他,可我卻認為他定是個不折不扣的暗士,為唐皇賣命賣力的,恐怕這次邀請長信公主入岐,那文長君保不齊會認為我想娶入長信公主,上次,沒嫁成,這次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也會陪著長信公主前來的。
剛才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突然冒了出來,還真有點讓人措手不及,不過好在唐雖這時候腦子轉得特別快,連忙就說:“我覺得肅親王應該能夠拖住文長君的。”
“什麼意思?”我皺著眉頭剛剛問道,緊接著就聽到寢安殿外面有個侍衛急忙衝了進來,立馬就跪了下來說道:“啟稟王上!太后朝著寢安殿已經起駕了!馬上就到!”
我愣了一下,不過沒有感到震驚,因為,我一直在等太后那邊的訊息,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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