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突然站在我和唐雖的後邊說道。
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我倒是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因為早些時候從寢安殿去泰和殿時,還是蔣舒為我整理的衣服發冠,他就這麼出現在這裡,這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反倒是唐雖,聽到蔣舒的聲音後立馬就轉過了頭,應該是被蔣舒的聲音給嚇到了,也是,平日裡也就我和唐雖兩個人,自從蔣舒搬來寢安殿後,唐雖就不經常來這裡,與蔣舒見著面的機會也就少之又少,這麼突兀的聲音,也真是怪不得蔣舒了。
我記得之前的一段時間裡,唐雖還專門派人到梁國調查過蔣舒的其他一些情況,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得到什麼訊息,自那之後,唐雖就幾乎再也沒有提及過蔣舒。
因為那時候的蔣舒已經被捕入獄,對我已經沒有威脅了,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和人手去調查蔣舒,不過蔣舒生性溫和,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的親近,說起來,這也是我沒有判她重罪的原因之一吧。
蔣舒自幼生活在府院之中,他的父親蔣文垓又是一個武將,而且蔣文垓為人忠厚,家境也不算殷實,在武將世家裡長大的蔣舒,並非像其他富貴人家中的嬌貴小姐一樣,反而從小就特別懂事,最終養成了蔣舒現在的這種儒雅的氣質。
不僅懂得的特別多,閱歷也不算少,再怎麼說蔣文垓也是一個朝中大員,免不了有些低階的官員來蔣府拜訪,這一來二去的,蔣舒就學會了善於觀察人的臉色,從而推斷出他們心裡想著什麼,想怎麼做,雖是武將世家出身,可蔣舒完全沒有半點的武將世家的氣質。
另外蔣舒又是蔣文垓的獨女,就只有一個女兒,肯定看得比兒子還重,因此蔣文垓沒有傳授蔣舒半點功法,讓她學習琴棋書畫,長大後的蔣舒,追求者更是數不勝數,可就是沒有蔣舒看上的。
終於,一年前,蔣文垓不知因為何罪被梁王朱炳撤職,幾個月後接到要把自己女兒嫁到岐國的訊息,很奇怪的是,一向愛女如子的蔣文垓竟然一聲不吭的就答應了,這點我還沒有弄清楚。
後來的事我也就清除,蔣文垓奉梁王朱炳之命出使岐國,帶著梁國季相和蔣舒,風塵僕僕的來到了岐國,要與岐國結成親家,結果大婚當日蔣舒就把我給刺了一劍。
我被刺殺的那時候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我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了。
“清候李方仲乃是先王的次子,好歹也是一個侯爺,在岐國的地位上,也是舉足輕重的,”蔣舒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今年清候也已經二十二了吧?過了今年,可就二十三了,跟清候一般年紀的人,恐怕兒子都已經好幾歲了。”
我看著蔣舒那雙明亮的眼睛,這是我自從見過蔣舒之後,第二次認為她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第一次在芷若河與她見面,心裡也是這般覺得。
心裡突然生出這種想法,就已經證明了蔣舒已經恢復了一般人平常的生活,她現在的身份可是王后,唐雖見了蔣舒就彎下腰連忙作揖說道:“見過王后。”
雖然我不知道蔣舒是否已經忘掉了剛來到岐國的那一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任何事,或者是她想極力掩蓋那些事,這些都是我無法猜測出來的,最起碼我是再也不會當著她的面說出來了。
這種能夠致使我和蔣舒之間發生矛盾的間隙,就不要提及為好,就放在心裡讓它慢慢的消融吧。
蔣舒如今的臉色可是好多了,微笑著朝唐雖稍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唐姑娘不必多禮,既是王上身邊之人,就當是我的朋友了。”
她非常的懂得一切禮貌,無論是在私底下還是各種場合,總能夠讓人感到親近,想來唐雖此時心中也會有著這種感覺吧。
“王后過獎,方才與王上討論長信公主,就把清候給牽扯進來了,王上也是有這種想法的,”唐雖收回禮性說道,“剛才王后所說,也正是我與王上所商議之事,不知王后有何高見?”
這時候就替二弟找個夫人,而且還是揹著二弟來去做的,不過我的這種做法有別於太后強加在我身上的婚事不同,我並沒有要強加到二弟身上,他的婚事自當由他自己來決定,誰也不能干涉。
之前唐雖就說,那文長君悄悄的來岐國就是為了給我和那長信公主穿針引線,卻不巧來晚了,那時候我和蔣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
根據後來的訊息,說是那長信公主為沒有嫁出去,並非沒有人娶,而是那長信公主不願意,說是前來求親的那些人沒一個是她看得上眼裡的。
看起來這個長信公主還是有些小脾氣的,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誰還能不在意那麼幾分?何況人家還是皇室公主!對於男方來說要求肯定要更高一些,這也倒沒什麼奇怪的。
“你說說看,二弟與我年紀相差不大,也是早該成婚了的,”我看著蔣舒說道,“不過,對於二弟和長信公主來說,要做就要做得隱秘一些,這事畢竟是我們在操縱的,結果誰也無法預料,所以,二弟和長信公主這兩邊都要想好藉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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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二弟來說,一向是實者為實,虛者為虛,只要是說得過去的二弟肯定都會聽得進去的,更何況還是我跟他說的,在這一點上,我相信二弟絕對是不會懷疑我的。
長信公主那邊就更好說了,上次文長君來了沒結果,這次我親自邀請皇室的人來,不是說那長信公主喜歡高山流水嗎,就邀請長信公主來這兒岐國遊玩一番,這又未嘗不可?
不說那文長君答不答應,肯定先想到的就是說,會不會我改變了主意要接長信公主到岐國,改立為王后?這事自然是要跟文長君說明的,王后那是不可能了,可是一個宗室侯爺侯夫人的級別,也不低了吧?
再說那長信公主,在京畿那邊恐怕早就遊玩膩了,岐國這邊地處西隅,且戰亂不多,較為安全,岐國裡要高山有高山,要流水有流水,有什麼是她不能拒絕的?況且我又沒說我要迎立長信公主,這應該不會讓她起疑心的。
如若我真的要迎立長信公主,用的如果是這種坑蒙拐騙的做法,不說列國都要恥笑於我,一旦天子發怒,那麼我的境地也好不到哪裡去,天子總歸是天子,還沒到被天下人看不起的那一步。
雖說皇室在京畿地區也有部分軍隊,可那皇室的軍隊人數連宋國的常備軍人數一半都不到,說是天子發怒,那也真是發怒而已,它能拿我岐國如何?打得過岐國嗎?當然是打不過的。
我主要說的是境地,想來一國之君,竟然缺妃子缺到要用欺騙的手法來去騙取皇室的公主,這種要被天下人笑話的事情我可不做。
“清候為人正直,不善於弄虛作假,這當然和清候自己的性格有關,”蔣舒上前走了兩步繼續說道,“清候在朝中不受人待見的原因有很多,可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本身就不善於交際,平常裡跟他說句話都是愛理不理的,這樣怎麼可能受人待見?”
蔣舒說的這句話我示意十分認可,二弟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自然很清楚二弟的性格,小時候還好點,可長得越大性格就越孤僻,到了今天這種怎麼看起來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可是二弟雖不善於交際,可他內心十分沉著冷靜,遇事不毛燥,做事都會事先考慮後果,總是會分析得井井有條,看起來一切都像是他佈置好的一樣。
這跟朝臣們之間的謀略是不一樣的,二弟是有底線和原則的人,就是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式,不像是朝臣之間的鬥得死去活來的那種謀略,這也造就了二弟在軍政方面功勞累累,不管是在驅逐戎狄還是鎮壓巴蜀夷人,這都是他一步步在軍中獲得威望的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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