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朝堂。
朝臣們一片死寂。
只有王文恭和莐全倆人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他們倆相互攙扶,現在看來,他們似乎變成了眾人所拋棄的物件。
在這泰和殿之中,氣氛頓時就變得如手中一般,沒有任何的聲音,彷彿被隔離了起來,太安靜了。
王叔微微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死死地看著殿前的方天莊和於向冉,鍾世銘還是那副表情,站得直挺挺的,這時候就連魏乾也變得嚴肅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唐雖的右手握著劍柄,不停的摸著劍柄,唐雖也是在緊張的狀態當中,因為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也不知道。
自岐國開朝以來,像這種直接由郡守提出來的,並且在御前朝議上彈劾朝中機構的事例基本上沒有出現過。
而且貪墨的是軍餉,發給兵士的軍餉,想來兵士在戰場上拼命廝殺,為岐國開疆拓土,這群被岐國兵士死死保護著的朝中大員卻連發給兵士的一點軍餉都要貪墨,這在岐國律例中,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不可赦免的死罪。
在岐共王時期,曾有岐國宗室成員貪墨了不足千兩銀子,照樣按律殺頭,因為這個宗室成員貪墨的是撥給地方賑災的賑災款。
從岐國百姓收取的銀兩,本是用於國之大事,拿來購買糧食,購買兵器,下發軍餉,朝臣俸祿,就連賑災款都是從百姓當中收取的,可他們做了什麼?
該殺的絕對要殺,絕不留情!
“傳兵部兵籍官和戶部戶籍官,讓他們過來,”我深吸了口氣說道,“看看他們怎麼說。”
“傳兵部兵籍官和戶部戶籍官!”殿下的太監大喊道。
我稍微躺在王座上,只見從殿外等候著的兵籍官和戶籍官就一路小跑著來到殿前跪下,齊聲說道:“臣拜見王上。”
這倆人低著頭,我讓他們抬起頭來,就問左邊的那個人說道:“你是兵部的?”
那人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臣下。”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既然左邊這個是兵部的,那右邊的那個就是戶部的了。
“臣叫黃旪,兵部兵籍官。”
“你呢?”我看向右邊的那個戶籍官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王上,臣下邱宕。”戶籍官邱宕說道。
黃旪和邱宕?這倆人名字就可是不太好讓人記住,既然人帶到了,我就微微向前傾斜了一點衝著他們倆說道:“你們都是管理戶籍花名冊的,雖兵籍和百姓戶籍不在同一花名冊,但只要是戶籍,應該都有備案的吧?”
話畢,黃旪低著頭看了看旁邊的邱宕,拱了拱手說道:“回王上,正是。”
兵籍和民間百姓戶籍是不一樣的,兵籍只有朝廷才能查閱,民間的百姓戶籍在各地州府衙門均可查閱,因為辦案需要,各地衙門都有一份地方的百姓戶籍。
可兵籍只有朝廷有權檢視,是為了方便統帥或者君王視察軍隊時,所呈給統帥或者君王直接查閱的花名冊。
當然,御史也有暗自查閱的特權,不然御史怎麼來去監察百官?
“剛才於大人說,同邧郡的常備軍人數和兵部儲存的花名冊不一致,”我陰冷的說道,“現在本王想看一看兵部儲存的同邧郡兵籍花名冊。”
黃旪已經慌張了起來,身體不停的顫抖,不知是他覺得事情快要暴露還是覺得自己死到臨頭了,事情還沒有結果他倒是先暴露出去了,就差沒說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