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馨兒跺了下腳。
…
窈窈歇息的居所外,新竹坐在門口理線,發現李繕歸來,連忙起身,道:“侯爺,夫人在睡覺。”
李繕抬眉:“這時候睡覺?”日頭還沒落下呢。
新竹:“是,夫人坐了一日車,覺得疲累。”
李繕:“知道了。”
他嘴上說著知道了,還是進了屋中,新竹欲言又止,窈窈昨夜被叫起來,好不容易補覺,別看她脾氣軟和,但李侯若再鬧她……
她有點擔心,趕緊去找鄭嬤嬤。
且說屋內夕陽斜照,流動著靜謐的光澤,李繕適應了光線,便看床上垂著幔帳,朦朧中,女子向外側身躺著,細腰塌了一小段,身影嬌軟旖.旎。
他走近了,撩起床帳。他見過不少次她睡覺的樣子,卻第一次這麼近,女孩睫毛濃密,巧鼻朱唇,怎麼看怎麼像瓷娃娃。
他叫了一聲:“謝窈窈。”
窈窈睫毛顫了一下。
李繕目光落在她睫毛上,又道:“你不是要騎馬?我只有今日有空,不起來就罷了。”
似乎覺得吵,窈窈抱著被子,翻過身,背對他,只留給他一個烏髮如瀑的倩影。
李繕:“……”
他本想走了,又想起是她提的想騎馬,回來睡大覺的也是她,不由冷笑一聲,回來坐在床沿,俯身瞧她。
似乎感知到有人坐在自己身邊,她睫毛蝴蝶羽翼似的,又動了動,翩翩欲飛。
李繕眯了眯眼,不知不覺的,他抬起手,用指腹撩了下她的睫毛,這是種很難說清楚的觸感,柔韌卻微刺。
下一刻,窈窈不堪其擾,用力閉了下眼睛,才睜開眼眸,她只覺眼前有一樣東西一晃,幾乎是本能的,一口狠狠咬上去。
李繕“唔”了聲。
窈窈發完脾氣,徹底醒神了,她起身看著他,像是咬錯人的小貓,睜圓了眼兒。
只看李繕抽回了手,虎口上,留著一排整齊的深牙印。
他受過各種各樣的傷,最厲害的一處,是一柄長槍從他後背左肩刮到右腹,但此時,和他過往受過的傷都不一樣,手上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比起痛,更有一種酥酥癢癢沁入骨頭。
他盯著她,一言不發,突的,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氤氳出一泓水澤,一滴水珠兒順著她眼角滑落,水潤潤的。
他又氣又好笑:“被咬的是我,我都沒說什麼,你哭什麼。”
窈窈捂住唇,她才睡醒,淚眼朦朧,嬌聲帶著濃濃鼻音:“疼。”
李繕反應過來,她嘴唇磕碰到他了。
他一手輕按虎口,想起方才那抹夾雜在齒痕癢意中的柔軟唇舌,神色莫辨:“那怪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