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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寂靜的夜晚,陰風陣陣,白日裡剛剛陣亡計程車兵們,他們的靈魂,彷彿在這樣一個時刻複蘇,排著隊前往陰曹地府。
可長庚卻知道,陰曹地府已經不在,神話時代覆滅的時候,陰曹地府便隨著天宮一起毀滅,連同六道輪回與靈山在內,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毀滅,只能由後人憑吊。
這些靈魂,最終還是免不了成為鬼魂的命運。長庚不自覺的開始憂慮起來,鬼魂越來越多,不見得減少,未來等到異族再次入侵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將完全毀滅嗎?
長庚忽然有些後怕,那樣的情況,是他不願意見到的。如此一個花花世界,突然的毀滅,只剩下一幫不知道是什麼物種的異類,在這裡閑逛。到處都是墳塋,處處都是死靈,那樣的世界,還是能生存的世間?
淩空而過,望著血肉模糊的尖刺陣,長庚一陣恍惚,這裡面一大部分無辜計程車兵,完全是因為他的一個計謀而死。長庚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有殺過人,可一次這麼多人因為他而死,他還是有些恍惚。
正當長庚恍惚著想著,會不會真有報應一說的時候,長庚突然看到一個人,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在做著一件讓長庚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彩蒹葭正站在一片血汙的大地上,在護城河靠近尖刺陣的地方,呼吸吐納著,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灰暗氣流,往彩蒹葭的身體內彙聚。
月光下,一身宮裝的彩蒹葭,身上的仙子氣息更加的明顯。本如仙子一般的人物,本該高高在上,一身仙靈氣息。如今卻在這裡,吸納灰暗的氣息,分外詭異而陰寒。
長庚全身再次泛起一陣寒流,如此詭異的一幕,是長庚怎麼也不會想象的到。恐怕也是整個修道界,多數人都難以想到,就算知道也不願相信的事情。
一身仙氣繚繞的彩蒹葭,竟然在這吸收死人的死氣!
忽然的,長庚想到了皇甫子紋對彩蒹葭說的話,不修玄門正道,而修邪門歪道。看來,這就是皇甫子紋說的邪門歪道,果然夠邪的!
“誰?”彩蒹葭突然感覺到了長庚的注視,一雙邪異的眼眸,突然向長庚這邊望過來。
等到彩蒹葭看到天空中懸空的長庚之後,明顯一怔,旋即放棄了死氣的吸收,又平複一下體內波動的靈氣,一雙妖異的眸子,也變成純粹的黑眸之後,這才平淡的走向長庚。
虛空漫步,彩蒹葭像是一位正在走向淩霄寶殿的仙子,一步一步騰空而起,站到長庚對面,相距不過數丈距離。
長庚虛空當立,皓月在身後,一身緊身華袍在夜色中飛舞,在這一刻,長庚別有一番氣質。
彩蒹葭靜然獨立,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站在虛空與長庚默默對視,一雙明眸大眼,彷彿能看透長庚所想所思。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碰到你,都會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原來,我是與你身上的死氣格格不容。一接近你,我身上必然會泛起顫慄感。”長庚嘆道,看向這個如仙子般的麗人,心中有些惋惜。
彩蒹葭輕柔道:“不錯,懶人功法乃是生之功法,號稱不死玄功。當然是修煉生命力的,與我自然格格不容!讓我驚訝的是,你竟然從金剛寺跑了出來,還順利的見到了皇甫子紋。當天在大殿上見到你,實在是讓我吃驚。”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甚至,你也能夠猜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沒有想到,我會晚上出來吧?不然,你也不會如此放心大膽的吸納死氣了!”長庚一瞬間也想清楚很多事情,他是懶,有時候很多事情不願意去想,可他不笨,稍微一想便能明白個大概。
把前後因果一順,長庚已然瞭解為什麼彩蒹葭第一次見到他,還在靜心城城門時就用琴聲吸引。顯然彩蒹葭發現了長庚與皇甫子紋幾乎一模一樣的樣貌,提前試探了一番。
彩蒹葭微笑,傾城傾國般的微笑,如曇花綻放的瞬間,美麗的動人心扉。
“我確實沒想到,你會在晚上出來。也很好奇,你出來做什麼?去看看西周軍營?好定下如何作戰?”
長庚搖頭道:“我是來找你的,想問你一些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
“不說其他的,你今天發現我的行為,你要如何做?”彩蒹葭看向長庚,明眸中,閃過一絲瘋狂,只可惜長庚沒有注意到。
長庚皺眉道:“我只問你一句,這戰爭是不是你挑起來的?好讓你有更多的幾會吸納死氣?”
彩蒹葭反問道:“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怎麼做?殺了我?”
長庚沉默的點頭,自從知道六道輪回毀滅之後,長庚對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感覺到了可惜。能減少大規模的傷亡,這是最好不過。對於能挑起戰爭的人來說,長庚倒是不介意多殺一個,死一個總比死上萬人好。
“殺了我有什麼用?戰爭已經爆發,遲早都要死人,有死人就必然有死氣,倒不如便宜了我!再說,這些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在讓他們,死後做出一些好事來,充分利用他們的能量,這也算錯嗎?”彩蒹葭笑道,笑的那麼豔麗,有種妖異的美感。月光下,彩蒹葭像是一個來自於地獄的妖魔,分外妖異。
長庚再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女的瘋了,別人在她心中,儼然已經成為了吸納死氣的源泉。
“我會阻止戰爭!”長庚道。
彩蒹葭哈哈大笑,狀若瘋魔,突然厲聲對著長庚吼道:“你拿什麼阻止?你連我都打不過!既然你要殺我,那我先取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