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性的威懾力最大,凡是確定的東西,我們只需要考慮該如何應對就好。
如今黃媛媛女士也陷入了不確定性的恐怖之中,她不敢用自己兒子的未來去賭,賭謝承文在吹牛?賭於曉嵐的刑警隊隊長爸爸找不到足夠強大的關係?
萬一呢?!萬一他們沒吹牛,萬一他們能找到足以跟李家抗衡的資源呢?毀掉的,是兒子的一生,也可能是自己的下半生,乃至李家的未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明明是一個看上去很好欺負的小女孩,明明是一個沒有強大背景的普通家庭,為什麼最後事情會發展成威脅到李家未來的程度啊?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呢?
黃媛媛被哲學三問弄得有些頭暈,是的,腦袋裡一片空白,然後被兒子慘烈的哭聲給驚動,這才回過神來。
黃媛媛驚慌的看向張校長,張校長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桿,他忽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個蠢女人終於發現自己的重要性了嗎。
“咳咳,謝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對於曉嵐同學的未來也沒什麼好處啊,恕我直言,你這純粹是損人不利己啊。”
謝承文心有慼慼的點頭:
“張校長是明白人,你說的對,問題是,我原本也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本來我們抱著解決問題,緩解矛盾的想法來談,但是有些人卻並不這麼想,總想要搞一個大事件出來,彰顯他們的與眾不同,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張校長乾笑,悄悄的瞥了一眼表情已經徹底僵硬的黃媛媛,以及仍然壓抑著聲音躲在媽媽背後哭泣的李文軒,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我覺得吧,這只是一個誤會,我想黃女士剛才不過是有些情緒化罷了,謝先生,如果交換一下彼此的立場,換著受到傷害的是於曉嵐同學,想必你也會一樣激動和憤怒吧?”
謝承文呵呵一笑:
“也許吧,不過,我不會失去理智。”
“呵呵,互相理解,互相理解吧,黃女士,我覺得我們還是理智的對待這件事比較好,你說呢?”
黃媛媛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立刻點頭道:
“剛才我的確有些激動了,可我一看到孩子的傷,心就痛得直抽抽,我覺得我可能處理不好這個事情,我叫孩子的爸爸來處理吧。”
謝承文低著頭將損毀的手鍊重新收進首飾袋裡面,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
“這樣啊,也行,那明天再談唄。”
黃媛媛立刻反對道:
“不用,我老公很快就能到,原本他就要來的,現在應該在路上,我催一下他。不好意思,我出去打個電話。”
黃媛媛拽著自己的兒子出了辦公室,隨後門外響起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謝承文懶得去關心她在說什麼,而是轉向張校長道:
“張校長,我覺得我們的想法應該比較一致,都希望促進這事儘快和平的解決,對吧?”
張校長態度顯得誠懇了不少,點頭道:
“是的,謝先生說的沒錯,我們也這麼希望。”
“那就好,我想說的是,如果張校長希望這個事情能順利解決,那麼就應該儘快讓李文軒的家長明白他們能得到什麼,以及可能失去什麼,如果他們一直不能認清現實,那我就必須用更強硬的手段讓他們認清自己。”
“這...謝先生想讓我們做什麼?”
謝承文讚賞的看了張校長一眼: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希望校方能提供更客觀和真實的證據,包括保護提供證據證言的學生不被威脅。”
張校長臉色有些不好看,林老師更是勃然色變,她想到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如果李家跟於曉嵐的家長之間真的打起官司來,受到傷害的可能不僅僅是當事人,甚至還會牽連更多的學生,這絕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
“這個...我們學校當然會保護學生的利益,至於別的我沒法承諾什麼,但是我們絕不會歪曲事實,這點我可以保證。”
謝承文笑了笑:
“那就多謝張校長了,當然,也許不至於如此,李文軒同學的父親能將生意做得那麼大,肯定是一個見多識廣並且很理智的人。”
張校長面色古怪的點了點頭:
“也是。”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黃媛媛等人進來,張校長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謝先生,你剛才說手鍊的價值極高,我覺得十分好奇,能不能讓我也漲漲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