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仔細商議許久,直到陸晟面上的疲『色』越來越明顯,眾臣子才退下。陸晟捏捏鼻樑,看到國師並未離開後微微挑眉:“還有事?”
“皇上今日寅時可是叫太醫院配了傷寒『藥』?莫非皇上身子不適?”國師笑問,他雖不在宮中安排暗哨,可太醫院到底是他在管,有個風吹草動他便一清二楚。
陸晟斜了他一眼:“朕倒要問你,江小淼真不能喝『藥』?”
“也要分什麼『藥』,傷寒『藥』為熱『性』,可以喝的,”國師坦然道,“臣不過是不喜江小淼自以為是,所以想教訓她一下而已。”
“那你可知道,人差點給你教訓沒了。”陸晟眼神中帶了些微嫌棄。
國師一怔,腦子裡浮現那張又慫又乖的臉。
“朕怕你折騰太過,把朕好好的『藥』引給折騰壞了,便自作主張給她灌了『藥』,國師可是生氣了?”陸晟直直的盯著他。
國師垂眸:“臣不敢,是臣做得過了。”
陸晟看了他一眼,叫人扶著自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一下,淡淡道:“她與你我不同,自幼沒見過那些骯髒,你下次有些耐心,慢慢教就是了,那女人腦子蠢笨,照你這麼個磋磨法兒,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是。”
另一邊淼淼睡了長長的一覺,自去正陽殿之後最踏實的一覺,醒來時只覺得自己身子如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都輕盈不少,腦子裡那些紛擾糾結全一掃而空。
她蹭的一下跳起來,一腳踏在枕頭上:“我站在!烈烈風中!”
進來送飯的小宮女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食盒給摔了。
國師點了點頭,看著她的笑容打趣:“聽說你與皇上身邊的太監打起來了,本座原還擔心你吃虧,現在看看吃虧的似乎是他。”至少這姑娘活蹦『亂』跳的,而李全據說還在司禮監養著。
淼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叫國師看笑話了。”說罷便把自己的左手伸了過去,手腕處溼漉漉的,似乎抹了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國師注意到了,便好奇問道。
淼淼笑笑:“是麻沸散,前段時間國師給奴婢傷『藥』時提過,奴婢又找太醫院要了些,等國師上刀的時候或許不那麼疼了。”其實國師每次手法老練,她沒有感覺有多痛苦,就是眼睜睜看著刀割在身上的煎熬感太重,她出於無奈才這麼做。
國師看了她一眼,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指尖,盯著看了片刻後看向她身後,驚訝道:“那是什麼?”
“什麼?”淼淼忙扭頭看,什麼都沒看到後才把頭轉回來,左手上已經多了道傷口,緩慢的往盅盒裡流血,再去看國師微笑的臉,她嘴角抽了抽,“國師多慮了,就算奴婢怕疼,也會忍著的。”
何必跟騙小孩子一樣轉移她注意力。丟臉的是她還真被轉移了。
國師笑笑:“既然小淼怕疼,那本座以後在刀刃上浸些『藥』便是,不必再往胳膊上塗『藥』,免得有那有心人做手腳,再在你麻沸散中放些旁的就不好了。”
淼淼聽出他言外之意,不免有些訕訕,忍不住小聲反駁道:“奴婢跟太醫院要『藥』的事,提前跟皇上透過氣的,想來應該沒事。”
“萬事還是小心些好。”國師笑意不減。
淼淼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不敢犟嘴,忙點了點頭道:“我以後保證不會了。”
“這才乖。”國師收好東西,溫柔的看了淼淼一眼。
淼淼抖了一下,心想這人的態度可真是千變萬化,幸好還是有明確的底線,陸晟便是他的底線。只要她不去踩雷,就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皇上這幾日用了『藥』好了許多,可身邊還是需要人伺候,你的傷既然已經好了,就早些去他身邊吧,也好幫我盯著他吃『藥』。”國師緩緩的說話,這話是陸晟知道他要來之後,特意讓他帶的信兒。
淼淼忙應下。
國師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淼淼:“……?”
空氣凝結三秒鐘後,淼淼站了起來,一本正經道:“奴婢身子已經大好了,這就去伺候皇上。”
國師滿意的點點頭,提著盛著盅盒的木盒離開了。他的背影一消失,淼淼立刻跌在椅子上,葛優癱十分鐘後,才十分不情願的起身去找陸晟。
她到龍晰殿時,剛巧看到給她送飯的宮女紅著眼睛著從裡面出來,她們這段時日也算熟悉了些,淼淼便拉住這個宮女問:“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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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非要將『藥』晾涼一些再服用,可國師說了,『藥』一旦涼了就折了『藥』效,定要熱著喝才行,小淼姐姐你來的剛巧,能不能進去勸勸皇上?”小宮女像看到救星一樣拉著淼淼叭叭個不停,顯然是將她當做救星了。
淼淼沉思一秒,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突然想起衣服洗了還沒晾,先走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要溜,開玩笑,這種送人頭的事她還是不要做了。
“小淼姐姐!”小宮女急了,一時忘記這是什麼地方高喊了一聲。
淼淼忙回頭朝她噓了一聲,小聲道:“就當我沒來過,聽到沒!”
話音剛落,裡面就出來一個小太監,看到她後忙彎腰道:“江姑娘,皇上叫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