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光明的身心更加挺拔,陳東富也基本如此,整個場面充斥一股點將臺的氣氛。
“在此,請允許我以父親的名義命令你們!繼續堅守衡陽,堅守陣地!絕不出衡陽半步!守衛中國,守衛衡陽!”
“保衛衡陽!這是軍長給予的命令!”席光明大喊
“保衛衡陽”
“保衛衡陽”
“保衛衡陽”
....
良久,一切變得安靜。那個突然冒出的聲音亦如遙遠而親近,短暫而綿長。兩位老人掙紮著站立聽候命令,他們眼含淚水注視陣地。
一遍,一遍。
一年,一年。
獨自,仰望。
“衡陽,拜託大家了。”
那個聲音最後說了一句便戛然而止,眼前的兩位老人卻也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哭訴的吶喊著他們心中的第十軍,他們的衡陽城。
期間席伯伯藉故離開了,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麼,估計是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軍長的兒子有關系吧,也就是昨天他接的人。
席光明自我呢喃著“衡陽不能丟,不能丟衡陽!”
“衡陽不能丟 ”
“衡陽不能丟 ”
........
這樣的情形估計在每個地方都在上演,而他們的子孫,那些人也應該都看見了。
那一天說不出的悽涼,眾老人在衡陽的各處陣地,如同眼前的兩個人一樣,專注的凝視著南部,那個敵人即將發起進攻的地方,一遍,一遍...........
稍晚時刻所有老人來到了嶽屏山,大家聚在一起。
席光明在車上喃喃自語
“以前,我總希望得到一塊屬於自己的勳章來證明自己的努力,現在我只想留下,留在衡陽。
衡陽,請讓我留下,我熱愛這片土地,這片我所為此奮戰過得的土地,這裡,有著屬於我的天地。
衡陽,請讓我留下。
衡陽,請允許我留下,當我死去時,把我葬在城市的郊外,與我的戰友一起。
我至今還記得哥哥犧牲前的話:弟弟 就算全世界都忘記了我,至少,可至少請你記住我,我的弟弟記住我,不要忘記了,不要忘記哥哥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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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衡陽如此炎熱,此刻卻讓人全身冒著虛汗。
茶館裡席光明給了我們一些衡陽的特産並說如果時間充足可以在這裡多玩一玩,由美回複說希望祖父早點看到這些,席光明點點頭隨即將另一份比較厚重的盒子由一婦女遞過來。
“這是陳東富特意提出的,日本人給方軍長帶去了湘江之水,我們第十軍的官兵怎能落下,這是衡陽的泥土,交給你的祖父他自會知道如何做”
由美很是珍重的接過,老人欣慰的笑著,而後離開了茶館。
自那後的第二天由美便買了車票,晚上席恆與席陽以及眾人請我們吃飯,也算是大家在一起的最後一聚。
整個飯局上我都無精打採的,說真還不是由美對自己的態度。那種近在咫尺卻眼看著逃走的,只有眼前的自己了。
席恆這樣的老鳥當然是明白了什麼,或者說那桌“老鳥”都是。
吃完飯後所有人很是自覺的道謝離開,整個房間只剩下我和由美。我試探性問了幾次都被禮貌性的回絕,這更加深了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