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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恐怖的燃燒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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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當時的作戰環境,117大隊佔領下的“綠高地”在楓樹山一帶)與第五中隊的情況類似,或者說更加糟糕才是。綠高地按照當時的描述整個山體一棵樹也沒有,正午時刻無風的炎熱天氣下。戰壕內到處彌漫著屍臭味,加之不能走出交通壕,稍稍露頭就會遭到狙擊。如此悶熱的環境下眾人都在埋怨糟糕的天氣的同時還要忍受變質的食物,上面雖說衡陽附近水田的稻穀15號既能收割,但直到現在送上前線的依舊是糙米。同時做飯的煙雲是中美空軍的重點照顧物件,所以士兵只能在天不亮就做好飯,將之捏成拳頭大小的飯團用荷葉包好。隨後由中國平民運送上前線,一般來說,早上的飯團還是十分可口。可到了下午,飯團大部分粘稠變味,但為充饑大部分人還是忍受著吃下去,腹瀉者不斷增加。

悶熱無風的戰壕內,便臭與屍臭實在讓人透不過氣來。

關於惡劣的作戰環境外,我曾祖特別發現一段有趣現象。

綠高地楓樹山)一名士兵報告,對面中國陣地內有士兵在池塘內採集蓮藕。訊息傳到上面收到格外注意,回憶之前佔領的陣地,池塘裡不要說蓮藕就是蝦萍就被打撈殆盡。屆時根本不需要命令,士兵們已經向綠高地的敵士兵用機槍橫掃。希望用這種方式阻止其採集,以期被友軍所用。但對岸敵軍像是志在必得,機槍掃射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對面守軍陣地不計損耗的開槍還擊,考慮到距離較遠精度下降。隊長最終沒有在窺視這些蓮藕的打算,可對此還是十分渴望。

戰後收容戰死者也是目前最大的問題,特別是對待友軍屍體上。在綠高地很多死亡的日軍屍體,117大隊下轄第三中隊為清理這些戰死者耗費了巨大精力。

這其中戶田芳郎兵長在1982年來到中國時還專程回到當時的綠高地,他在回憶道:

我們也是一樣,倒在壕外的遺體沒辦法安葬,就在爆炸的間隙從壕中爬出把遺體拉過來。有的面朝下的屍體被翻過來時,中彈的腹部位置自襯衣處露出了千人針,此刻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黃色的粒狀物,這是蒼蠅聚集在被鮮血沾汙的地方産下的卵。

那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我也在腹部纏繞了千人針。想到如果他的親人看到這個會怎麼辦?感到一陣揪心,我下意識的用手不停拂去千人針上的卵。

關於屍體的處理,此刻也是個很大的問題,一般來說。戰死計程車兵都會被集中起來予以焚燒,可隨著戰爭日益艱苦,無論是屍體數量,還是收集難度和焚燒難度都無限制的加大。

目前佔領的陣地對於敵守軍來說形同突出,陣地士兵時刻收到來自各個方向的敵守軍狙擊。天上的飛機也是一大煩惱,這些飛機進攻波次很頻繁。士兵們往往託運幾具屍體後就要聽到來自身後友軍的提醒。至於焚燒更是不現實,先不說如何將這些屍體拖往後方,此刻就連焚燒也時刻受到空軍威脅。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日軍的飛機了,士兵們實在不明白為何雙方飛機相遇時還能出現互不幹涉沖向對方陣地掃射的情況,這樣的情形或許是敵守軍也沒意料到的吧。更多時候是中美空軍掃射過後,日軍飛機就會飛來對著敵陣地一陣掃射。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期初收集屍體的任務改成收集手肘,也就是將屍體拖下集中後,衛生兵會將屍體手肘部位以下剁下。然後由士兵集中放入木桶中,用扁擔挑著向大後方陣地焚燒。

這其中做過裝運員的戶田兵長感觸由甚。

戶田在回憶錄中如此描述那時的情形:

在火辣辣的太陽下,自山丘往下小心翼翼的向後方走去。肩上的扁擔挑著一前一後的木桶上上下下,因為塞得滿滿當當的關系。桶內的手臂時不時的掉落,手臂的切口白骨和指尖歷歷在目,在太陽的照射下十分閃亮,我忍住不適將其撿起放回。

這是當天早上還在一起的戰友,現如今都成了桶內的一條條手臂。我擦著汗水傷心又害怕,想到桶內的那些手臂,戰友的容顏瞬間一個個出現在腦海中。

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我趕路的同時盡量讓自己的目光避開木桶,此刻如果有紙或者布就好了,可以選擇遮蓋在上面,可遺憾的是沒有!

這是戰爭,所謂的戰爭。

我不斷的安慰著自己,即使如此想依舊無法讓自己好受。

...........

戶田在走到一條紅土小路時,一架中美空軍的飛機出現在眼前。那飛機顯然也注意到了挑著扁擔的戶田,將他認為是搬運物資計程車兵。對著他俯沖而來,飛機的機槍掃射轉瞬及至。

戶田拼命躲閃本想扔下扁擔,可一想到那些戰友,握著擔子的手更加緊實。那飛機見沒有命中,士兵甚至沒有放下手中的“物資”,於是急忙拉伸盤旋過後再次襲來。下方戶田扛著擔子左突右閃,沖進了一段灌木從中。飛機視線被遮擋不甘心的盤旋幾圈過後,失望的離開。

戶田走出灌木叢看了看天摸清方向後又走了一會,前方出現了一處房屋。勞累不已的戶田隨即扛著扁擔走了進去。發現這裡還有一名年輕的將校,他注意到這名將校的足部受傷,可能是在避難。

戶田進來後將擔子放下,在床上盤膝而坐的將校看了一眼木桶便開口說道“你小子,真是太不像話了,太不尊重死去計程車兵了吧”

戶田感覺很生氣,這些人都是他的戰友啊,如果說真要有什麼不尊重,剛剛他就不會冒死還帶著這些木桶。這個將校他到底知道什麼?要知道最難受的可是他自己,為何非要讓他來做這些?為何沒有一塊布遮住這些?

因此戶田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不顧一切的對著這名將校大喊道“你又在做什麼?不就是腳受傷了,到第一線去啊,知道士兵打的是什麼樣的戰鬥嗎,看看這些木桶的胳膊吧,有多少士兵倒下啊,還有你這坐下的姿勢是怎麼回事?不懂得話瞎說什麼呢!”

戶田說完挑著扁擔就沖出了平房,隨後沿著紅色的土地一路向南,太陽此刻依舊火辣辣的照射著大地。

在大約走了一公裡後,戶田來到了中隊之前當過夥房用的農舍,他決定在這裡將戰友的手臂埋掉。農舍裡的院子,戶田仍能想到之前做飯時的場景,現如今只剩下眼前的手臂,想起那時大家的笑容,望著手臂的他又是一直顫抖。

戶田將手臂排成一列並用寶貴的紙條寫上名字,可時不時有風將寫好的紙條吹走。為了不弄錯戰友的名字,戶田找來竹子重新書寫。

按照流程這些手臂應該焚燒,戶田害怕燃燒的煙塵吸引飛機的注意,於是將附近做圍牆的竹子悉數拆下,蓋上手臂引火焚燒。

焚燒分了好幾次,每次焚燒時都會在竹子寫上名字。而每當他寫出那些名字的時候,戰友的面容就會浮現在眼前,戶田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他用髒兮兮的手不斷擦拭…..

燒了幾個小時後,手臂變成了白骨。戶田將他們收集起來,用紙包住遺骨收進背囊底部,一直到戰爭結束,一直到回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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